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间病房,以至于让我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我神智清醒之后便感受到了右臂传来的束缚感。扭头看去,手臂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挂在病床旁的支架上,微微一动,腰间传来的疼痛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世予?世予?”我试着轻叫了两声世予的名字,可是这次不像上回一样能醒来就看见她的身影了。我干涸的喉结动了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里默默的埋怨着不给喂水的世予。
“你一醒来就叫世予,有什么想法吗。”突然在我左侧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头扭向左边,看见浑身都是雪白绷带的新鲜木乃伊。只是有几缕黑发夹杂在白色绷带之间,像是涂了白垩的墙上被随手拿碳糊了几下一样。
我大脑停机一样的说:“你...你是九幽?”
“嗯。”九幽看着天花板对我说。
我闭了闭眼思考一下问:“你....没受这么重的伤吧,不是被刺了几刀吗?怎么跟火灾受害者一样?”
九幽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蓝白条的天花板静静的说:“樱花缠的,据说好得快。”
我的内心已经不知道如何接话,沉默了半天只好说:“樱花......她......还挺会照顾人的。”
九幽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可是为什么头也要缠?”声音还是古井无波。我却被那只暗红色的眼瞳看的心里发怵。在白色绷带和露出来的几缕黑发衬托下,那红瞳越发显得诡异。
“缠头......保智商?”我忍住笑回答了九幽这个问题。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九幽,茶馆里出现的那个怪人是什么人?你和樱花还有混乱怎么都很厉害的样子啊?你还是什么末影猎人是吗?”我的嘴即使干渴着也停不下来这些问题。那天晚上在茶馆里被刀刃钉在柜台,我忍痛见证了我前所未见的一幕,会瞬移的怪人,身手不凡的樱花和力可劈山的男人,末影猎人九幽,还有像有炽烈火焰的眼瞳......
九幽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天花板,我看见他眼神忽然飘渺了起来,像是有一层雾霭遮盖住了他眼中的锐利。他淡然的说:“五年了,还是逃不掉。”话语之间,我感受到了那眼中雾霭散发出的薄然悲伤。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的等待。
九幽又开始说,声音像是窗外远方的云:“末影人,他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我厌倦了那种生活,是这座城留下了我,可是,终究逃不过这宿命。”
我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是第一次从九幽身上感受到这种实质般的惆怅,中间还夹杂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推门的“咔哒”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艰难的上抬脖颈,却视线受阻,只看到一个带红色小角的粉色头顶,那是世予的头饰。我心中松了口气,说:“啊,世予你怎么才来啊!我渴死了!要喝水!”
“想喝水是吗?姐姐来喂你啊,找世予干嘛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外而来,听声音我就知道,是樱花。世予走到我和九幽病床中间的床头柜边,拿起上面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我看着世予的脸,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小姑娘生气了。
“多...多谢...花姐,那个......世予姑娘这是?”我试探着问。
“哟,你这声花姐喊得我挺舒坦,世予嘛,因为带着病患出门,还让病患遭遇了事故,被停职半个月。”樱花满脸带笑地站在世予身边,恍若桃花盛开一般。
我听完之后说:“世...世予姑娘?这...全怪我!是我的错!对不起,连累了你。”我如果不是躺在床上,估计现在已经鞠躬九十度了。
世予嚼着苹果,白皙的小脸鼓囊囊的,也不看我,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啊...好可爱...”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然后说:“世予姑娘你就原谅我吧,等我伤好了拿我全部积蓄陪你逛个街当赔礼可好?”我躺在床上小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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