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以停止不前?”
后面传来清晰爽利的问话声,一位穿着浅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从马车内探头出来问话。
儒士闻言即刻下马,走至车前拱手回道:“前方正在施粮赈灾,是以道路拥堵,车马无法通过。”
“有无其他路可行?”
“前往莒城须经过琅琊邑官道,出西门一直往西行二百余里,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若是绕道,一来怕荒郊野地道路难行,二来怕兵马众多引人注目。”
“这可如何是好?”年轻公子蹙着眉头,十分担忧。
“私以为,公子此行不宜声张,可原地驻扎休整,待前方赈灾结束、人流散去时再启程。”
“善,就依先生所言,就地生火做饭。”年轻公子对这位中年儒士很是信服,当即放下帘子坐回了车内。
接连赶了几日的路,他都没能正经地吃过一顿热饭,且一路车马颠簸,休整一下也是好的。琅琊邑的北门就在前方不远,琅琊地界有莒国的军队驻扎迎接,进了城他就安全了。
儒士下令车队转移到树荫底下,命兵士们就地生火做饭。
癝人从后面的马车中按人头取出黍稷和肉干,交给伙夫。
伙夫在兵士的协助下快速搭好简易灶台并生火,随即洗米、装锅、上灶。
井然有序地完成任务后,兵士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树荫底下等食。
“好香啊。”
大家行了一天的路早就饿了,忽然闻到远处飘来一股清新的香味,纷纷引颈而望。
坐在车里的年轻公子也闻到了,他喊来儒士,“先生,您说前面在施粮赈灾,这施的是什么粮?竟如此香气扑鼻,连我坐在车内都能闻到。”
儒士望了望前方,说道:“这乡野之地,没什么可稀奇的。”
“先生,我能否到前面走动走动?看看新鲜?”年轻公子试探到。
儒士面露为难之色,“此地三教九流人员杂乱,公子再忍忍,待到了莒父城再出门散心不迟。”
“可那味道实在是香,我很好奇那煮的是什么东西,要不我乔装成兵士的模样,不就安全了?”
儒士眉头深皱,显然是不同意他这么做。
年轻公子向来知道他的少傅先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诸多顾虑,说白了就是死板,眼下唯有使出他的杀手锏——撒泼耍赖这一招了。
年轻公子跳下马车,随手拉了一个跟他身材差不多的兵士来,让他把身上的甲衣脱下,与自己的锦袍互换。
儒士紧张地阻拦道:“公子,公子,不可啊。”
“先生您就安心吧,我只看一眼就马上回来,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的。”说话间,公子已经穿好了甲衣,得意兮兮地问他先生:“您看我穿这身是不是像模像样的?哈哈!”
“哎!”儒士知道公子一旦起了贪玩之心,如何劝阻都是无用的,只能由他去了。
“好像还少了什么?”年轻公子上下看了看,发现少了头盔和矛戟,又让那兵士将头盔脱下,戴好后,把矛戟也拿在手上,看着自己满意地点头道:“这下子就以假乱真了。”
“你们几个,跟我到前面走走去。”年轻公子点了几个高大威猛的兵士作随从,儒士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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