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间的种种所见、所历、所闻,一刹间全部涌现,让他清晰地记起。凌小越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内心掀起翻天覆地的波澜。
那些景象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经历,为什么我又会被扯进那里面去?是梦……不,不是,梦不会这么真实!也不会有这么清楚的细节……可又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
等等,方盒世界……那个声音说了什么方盒世界,那是什么?还有最后那个,那个叫“知源体”的东西又是什么?他们还说到了“钥匙”……
钥匙……
难道就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什么“钥匙残迹”、“钥匙碎痕”便是这个?这些都是……
凌小越的眼珠疯狂转动,一个个猜测、疑惑、惊思忽然成群般地涌出。混乱、惊悚、迷茫、恐惧,种种情绪的溃堤,这一刻犹如洪涛巨浪,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又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绿芽仍然呜呜地哭着,声音越来越大,破着的嗓子让他烦不胜烦,他终于暴躁地斥道:“不要哭了!!我还没死呢——”
“吓!”绿芽霎时间整个人懵住,颤颤惊惊地起身。
凌小越的双眸如刀,似乎锋利之极,他命令道:“把那桌子上的三个篆核给我拿过来!”
东西都是王后赏赐下来的,除了一枚青玉案司的腰令之外,便是三个铁品篆术。所谓篆术虚无缥缈,一般都要有篆核来承载。常见的都是石核,承载木品和铁品篆术用的较多。但少部分铁品篆术因为品性较罕见或优异,也有不用石核的。
这些东西的制作听说很困难,都把持在少数人的手上,所以普通的市面上肯定是购买不到的,必须通过一些特定的渠道或途径。
自然,宫里不在此列。
绿芽有些害怕地将东西拿来,凌小越已经冷静不少,长呼一口气之后,竟是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好像太激动了。”
绿芽仿佛更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不,不用,主子,绿芽没……”
“行了,东西给我,你就先出去吧。没我喊你的话不要进来,另外也不要让别人进来。”凌小越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看起来已经并不想多说话。
绿芽一阵欲言又止,但还是低头拘谨地退了后:“是,那绿芽就先告退了。主子您有事随时吩咐。”
凌小越看了一眼门被关上,整个人这才有气力转头回来。三枚拳头大小的古怪物质被放在了床上,就像是某种凝固的丝巢,内部是空的,丝线在表层粘连成了一种球团状,呈现出灰白色,摸起来居然像是胶水和尼龙丝的混合产物,质地有点粗硬。
手指触摸上去时,上面竟然立刻就是一阵隐辉闪逝!
凌小越飞快地将手指抽回,但很快又是一顿,他仔细尝试一下,便将此物托到了眼前打量起来。嗯,很精致,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用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效果。
“老刘说是他学习和掌握一道铁品篆术曾用时几个月,我难道也要用这么久?”凌小越挠着头,一时愁眉苦脸。
要说心里不打鼓,肯定是假的。
犹豫了片刻,凌小越最终还是把被子一掀,重新整理起床铺。什么,你要我正经点下床做事?不可能的!新时代的社畜能在床上做的事就绝不会下床做,靠床的姿势才是最好的姿势!
窗外还是沉沉黑暗,官舍里安静得很,只有绿芽这胖丫头在门外有些不安分的呼吸声。
锦盒里都放了黄绸布,上面写着篆术的名字与详情。
可惜凌小越看不懂,他娘的他甚至连大篆小篆都分不清,只知道这是篆文,毕竟读书的时候曾瞥过不少,有些记忆。
“看来那什么秘篆学馆真的应该去上一次……”凌小越凝了凝眸,目光微锁,身上便焕发出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辉。
那本看起来仍然不可思议的书册虚影在凌小越的身上浮现,然后透体而出,悬浮在胸前,“哗哗”地翻动着。
似乎有看不见的风在将它吹拂!
无数寡淡的篆文蝇字起起伏伏,忽隐忽现,在身体里穿进又穿出。第一张书页上有一个模糊的火焰痕迹,样子时而变换,化作一个手掌印。因为只是最劣的木品,所以其光泽几乎黯淡到要消失!
一张书页只可容纳一道篆术——这是老刘告诉他的。越是资质优异的秘篆者,可以启用的书册页数就越多,且所能拓印掌握的篆术也就越包容百态,对什么类型的篆术都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凌小越憋了半天,谁知道眼神乍亮,竟大喝一声:“啊!宝贝,给我出来——”
瞬间灿烂无比的光辉照亮暗室,昏昏沉沉的房间里仿佛爆灭了一颗氙灯。“呼呼”的风声里卷出成千上万的篆文光字,往他胸前的虚幻书页上一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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