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
符雨咬紧牙关,仅下潜了几米,拥抱而来的黑暗便令他感到窒息,平日里他看过许多关于深海的视频,但实际遇到又是另一回事,况且这也不是深海,还只是地下水,视频里的深海再黑好歹还有颜色,眼前的黑暗更像是一片虚无,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睁眼瞎。
他会游泳,但水性不是特别好,憋气的话,也就一分来钟,看样子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符雨想掏出手机照明,无奈自己的手机浸水开不了机,好在张舟客的手机是防水的,此刻真是救了他的命。
随着灯光亮起,心中那股恐惧感刹那间就消失了,他轻飘飘地用手划拉着向前探索,如同在太空中行走。
水下的空间似乎并不是很大,边界很快出现了,靠下方的位置有一个洞口,符雨兴奋地游了过去。
摸着洞壁的符雨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洞里有三具漂浮的尸体,一动不动,宛如静止的雕像,其中还有一具女尸,身体已经有些发肿,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死之前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符雨哪有时间害怕这些,把他们推到一旁,自个游了过去,心中默念别怪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咋们就能相见了,还能拜个把子,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正所谓心诚则灵,大哥大姐显然听到了他内心的祷告,他的脚被女尸胸前的项链挂住了,符雨想回头踹她一脚,不踹不要紧,一踹整个脚都套了进去,他的脚直接蹬在了女尸脸上,符雨暗骂晦气,不得不折返回来。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符雨脚踩女尸的脸,感到十分不合适,内心乞求她别见怪,然后手忙脚乱地把项链从脚上拨弄下来。
这是一个绯红色的月牙状项链,不得不说很漂亮,但符雨没空欣赏,扭头继续向前游。
游过洞穴,符雨像青蛙一样往上游,很快就见顶了,没有任何透气的机会,好在整体是向上倾斜的,按照大气压强的原理,总会有地方能探出头去,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机会了,他又拼劲全力游了有一阵儿,便感到胸闷气短,已经要到极限了,前方仍不知何时是个头,看来今天真的要跟那三位凑够一桌麻将了。
他逐渐停下四肢的动作,任由身体呈现出最放松的状态,开始缓缓下坠。
恍惚间看到底部有无数形态各异的石头,比地上的棺材还要密集,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但他已经没有气力思考,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过往,回忆仿佛天上的云朵一样虚无缥缈,显得不那么真切。在咕嘟咕嘟吐了几口气后,便彻底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耳边噼里啪啦的火柴声让他心头一暖,他竭力睁开眼,侧过头先是看到一团模糊的火焰和一道宽厚的身影,随即整个世界才逐渐清晰起来。
“醒了?”听声音烤火的人正是刘惊南,看到他醒了,起身走了过来,蒙古汉子般的大脸紧张地望着他,胡子拉碴但却十分坚毅。
看到他没事,刘惊南笑了起来,脸颊上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跟他这张脸实在不搭,更多的时候,他总是把刘惊南的脸幻想成一张撒满芝麻的大饼,而现在这张饼正冲着他笑。
地上的鹅卵石硌得符雨生疼,他想坐起来,但是背上却沉甸甸的,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乖乖继续躺着。
他身上现在就剩个裤衩,其他衣服正被架在篝火旁烤着,刘惊南也一样,脚边还放了一堆潜水设备,也不知从哪儿搞来的。
篝火很温暖,地下河刺骨般的冰冷符雨这辈子再也不想感受了,他盯着满天繁星发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长舒一口气,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尸陀林,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了。”刘惊南点起一根烟,吐出一个漂亮的圆形烟圈,淡淡道。
“尸陀林?你是说藏族用来天葬的尸陀林?”符雨感到刘惊南有些奇怪,虽然是拼车认识的,但是几天来从没见他抽过一根烟。
“正是。”
“哪有什么尸陀林?我怎么没看到?”符雨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有些疑惑。
“就在这片湖底,你溺水的地方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符雨望着不远处山脚下波澜不惊的大片湖泊,有些难以置信。
“整个湖底都是?”
刘惊南点点头表示肯定:“没错。湖底的每块石头都相当于一座墓碑。从流经旁边山系的地下暗河中引过去的水,借着地势较高,把整个尸陀林全淹了。”
“啊?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那个远古的独达。”
“独达?”
“独达,又称多翠达波,就是所谓的尸陀林主,掌管着整个尸陀林,被人信奉为尸陀林之神。”
“他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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