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俺要吃糖！娘，你给俺换糖吃！”牛娃子吸溜一下鼻涕，舍不得离开铁蛋的糖担子。
“换糖的，赶紧走开，不要在俺家门口晃悠！”妇人放下喂鸡的东西，就来拖儿子。
“俺不回家，俺要吃糖！”牛娃子躺地上耍赖。两只脚团团转，就是不肯起来。
“大嫂，你就给孩子换一块呗，随便什么东西都成！”丁九星开口，戴着草帽穿着补丁衣服的他和铁蛋看着都是一脸老实样。
“俺家可没有铁，你说随便什么都换，那我喂鸡的碗你也给换！”妇人拖不起儿子，没好气开口。
“行吧行吧，也换给你换给你，把你家儿子带走吧，人家想换的都走不过来了！”丁九星一脸无奈挥着手。
妇人真的把喂鸡的破碗拿了过来，那碗口上破了几个地方，碗底还有鸡屎……
丁九星示意铁蛋给敲了一块麦芽糖给那孩子，随手把破碗在地上擦擦扔进了一堆破烂里。
“花了一块糖，总不能立刻就扔了！对吧，大嫂！”丁九星呲呲牙。
那妇人看着他的举动，悻悻拉着孩子走了，她还以为能捡回来继续喂鸡呢。
丁九星示意铁蛋慢慢往前走，快要出村了，村口一户人家有个老太太探出头来，“你们有醋换吗？”
“有呀，家里有废铜烂铁换吗？或者两毛钱一瓶。”丁九星看见她家院子里破破烂烂，估计这户人家没钱。
“俺家没钱，就只有两个鸡黄皮行不行？”老太太摊开手。
“光这个只能换一块麦芽糖，换醋可不行。”丁九星站门口四处打量，“要不，你把窗台旁那个没用的瓶子给俺吧，俺一会拔把路边的野花插上，咱哥俩路上解解乏！”
老太太一听高兴啊，立刻灵敏跑过去把那接屋檐水的瓶子拎起来，把瓶里积了半年的污水偷偷倒了，然后拎过来换了瓶醋，捧着醋瓶就进了屋，就怕人家一会后悔，把那脏不拉几的瓶子还给她……
出了村口，铁蛋开口，“哥，你是不是淘到好东西了？”
丁九星眉飞色舞，“一会哥洗给你看！”
到了一条小河边，丁九星拔了一把草，把喂鸡的碗仔仔细细擦干净，白色的釉，那上面活灵活现的一对色彩斑斓的鸡出现了，另外一面是一只母鸡带着一群憨态可掬的小鸡，甚至那上面看着像豁口的地方原来是器具本身的造型。
“这是完整的？”铁蛋有些惊艳，刚才脏不拉几的破碗一洗就变成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明代的！”丁九星把碗递给铁蛋，又开始洗手里的瓶子。
经过水洗的瓶子慢慢露出天青色，如同刚刚下过暴雨彩虹旁边的天空，一碧如洗……
“唐朝天青扁口瓶！”丁九星眯着眼摸着这润泽的瓶身，一脸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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