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铺满了全世界的白!
若是孟开阳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里的白和之前自己在河畔睡梦里的白如出一辙。
前面、后面、上面、下面全是白。
空无一物的白、一望无际的白。白得令人窒息,白的让人绝望。
一个瘦小的人影凭空出现然后坠落,却又突然停滞,就像被按下了暂停,时间突然禁止,瘦小的人影就这样停在了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明黄艳丽的鲜花自少年身下绽放,随后就像雨滴落入平静湖面溅起的波纹一样蔓延出去,铺满了整个一望无垠的世界。
一片金黄。
这个世界就像栀子花花瓣洒在刚刚被太阳晒过的床单上,温暖、甜美、芬芳。
少年忍不住抽动鼻子,在睡梦中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翻个身,又困倦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嘻嘻,开阳。”一丝轻笑,一句轻声的呼唤在空旷的世界里回荡。
少年紧了紧眉头,睁开朦胧的双眼。
“谁?”他问道。
入目一望无际的金色花海。可那金色花海之上,仍是触目惊心的白茫茫。可少年并未注意,他只看到远方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女孩十五六岁模样,手里还捏着一朵鲜艳的花朵,看起来和寒酥七八分相似。
少女轻笑着,缓慢揉搓着捏在手里鲜花的花茎,花朵在少女的指尖转动,将孟开阳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原来你躲到到这里来了。”她说。
孟开阳被漫山遍野的鲜花簇拥着,心里头暖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他好想就这样呆在这无穷无尽的鲜花里一辈子。
“寒酥?”孟开阳一嘴道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少女眉目含笑,看起来几分拘谨又有几分腼腆,全然不似平常的灵动可爱的模样。少女的身后,一座破旧的府邸大门若隐若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寒酥,这里好漂亮。”孟开阳走上前去,拉住寒酥的手,指向四周明媚似骄阳的鲜花,脸上挂着微笑,“暖洋洋的。”
[寒酥]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任由孟开阳拉住着自己的手,睫毛扑扇,应和道,“是啊,真漂亮。”
少年身后,破碎的府邸渐渐清晰,更远处是破碎的城墙、残缺的战旗、堆砌如山的骸骨...
[寒酥]眼神一凝,白茫茫的虚影消失不见。
孟开阳蹲下身子,挑了一朵最漂亮的花,将它别到[寒酥]的耳后,却发现刚刚在自己手里还鲜艳明黄的鲜花竟然变成了淡紫色。[寒酥]身后,无数淡紫色的花瓣飘扬而起,点缀半空中却又像是被水晕开的紫色颜料,一块儿深邃,一块儿黯淡。整个天空就像是用紫色颜料胡乱涂抹成的画布。
孟开阳将视线转到寒酥身上,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竟然比自己都高,他松开手,“你不是寒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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