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带着袖套,穿着围裙的男人,粗如大葱的手指倒是上下翻飞,娴熟地操作着,如果只看见这一幕,还以为他是在砧板上准备菜肴的厨师。
可他眼前的不是食材也不见砧板,只见一男人躺在床上,他立于床前将银针分别扎于其人中、内关等穴位,再刺破少冲穴,用艾灸其脚底板,不过片刻功夫,原本面如死灰的男人,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这人看来是真傻!把自己的头给封在头套里,不被憋死才怪。”陈管家说。
“这也正常,他们这些下贱之人,哪儿懂得那么多的道理,还以为捂住口鼻也能存活,殊不知这气息不通,也会要人性命。”胖男人想当然地认为,底层的人就应该不知道呼吸的基本道理。
“能活吗?”
“气息和脉搏基本正常了,应该没有问题……”
两人正说着,小土子打开门说道:“主人回来了。”
刚说完,陈员外身着一套夜行衣从门口闪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就盯住地上的鞋仔细打量,然后问:“人怎么样?”
“很快就会苏醒。”胖男人恭敬地回答。
陈员外点点头,看着胖男人的穿着,问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做饭?”
“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我现在却喜欢上这做菜的乐趣。”
“让你在厨房是为了掩护身份,你现在倒好,还真准备做厨师不成?看看你什么样子?”陈员外解开夜行衣。
“现在这京城,但凡是懂点医术的人都被抓走了,反正我又不能开堂坐诊,在厨房我也找到了新的乐趣,杀牛宰羊和看病救人也不冲突。”
陈员外还要再说,陈管家赶紧劝慰:“主人,你也别埋怨他,现在他这个样子,有谁能相信他是名声江湖响的鬼手?少君不是说,只要他能隐藏住身份就算最大的功劳吗?既然你老人家都觉得他像个厨子,那说明他还真做到了。”他一边帮员外更衣,一边替胖男人解释。
鬼手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朝陈员外憨憨一笑。
陈员外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想着这胖了好几圈的男人,就算把他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鬼手毒医——方莫哭。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姬二迷迷糊糊醒来,他侧着身子,下意识地想用手捂嘴,当碰到人中插着的银针时,感觉不对,他马上睁开双眼,看见屋里的三人,他的咳嗽变得更加剧烈,面脸通红,双眼充血。
咳嗽稍缓,姬二坐起来,无脑地按套路问道:“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陈管家心想,你怕不是傻吗?刚挨完打才几天,就不又认识我们了吗?他不由自主地将身体挪动到能离姬二最远的地方,虽然没有五丈之外,但已经达到这个房间长度的极限,紧贴着大门。
陈员外就这么被套路了,居然接着就回答:“你别管我是谁,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尴尬地将刚换上的锦服一撩,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陈管家听见两人搭话,只能挠挠头。
“我们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是这次是我们救了你。”陈员外还摸不清姬二的身份,说话也还算客气。
鬼手毒医方莫哭见人醒了,就将原来扎在姬二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下,擦拭干净,插入针灸布袋之内,然后再放入一个明显是食盒的容器里。
“你差点死了。不过我把你救回来了。”
姬二想起来,刚才炉火复燃,知道确实是这胖男人救了他和五位上仙的性命,虽然他很想跪在地上感谢胖男人,但眼下,敌友不分,也只能谨慎而又发自内心说了一声:“谢谢。”
胖男人根本没有看他,只顾自收拾好针灸布袋,再从食盒的另外一层,取出一颗深蓝色的药丸,递给姬二:“你屁股上都有外伤淤青,吃了这个,最晚后日就能痊愈。”
姬二眨巴眨巴眼,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是不是灵血补气丸?”他想起来这和他第一次挨打后得到的药丸好像一模一样,因为这个蓝色十分特别。
床下的三人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看着姬二,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是陈员率先解开咒语,语气更加客气:“小兄弟,认识这个药丸?”
姬二如实回答:“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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