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先生的乌鸦嘴说中了,今日可能见不着父亲了。”
王匡心生感慨,倒也没太多失望。
夜色渐浓,领着庄子此次御马的狗子见了管事,让其找寻了个住处,王匡打算洗洗便睡。
他有预感,明日的朝议,说不定就会讨论他今日上书之事,说不得自己也将应召入宫,今夜住在长安,也少了麻烦。
“实不相瞒,主人正在宴请宾客,刚命人差小郎一同临宴。”福叔万年不表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
此次群宴,连大郎等人都没有资格入场,小郎能进去,这是来自主人的认可。
这里面,王匡能有些影响的就是陈崇,还有角落里的杜闲,以及坐在王莽左手第一位,前些年祭祖时见过的叔父王舜。
毫不意外,能待在王莽家宴上面的,都是他的心腹!
正面的主座上,王莽毫不掩饰的审视,迎着这几人的目光,王匡坦然面对!
不过那叔父王舜的眼光怎么怪怪的?
王匡不知,他口中的叔父王舜此时心里五味俱全,王匡的上书他白日看过,里面将大汉的农业弊政抨击的体无完肤,却也提出了新的农业试种之法,甚至于一种名曰“水车”的物件, 让他兴趣大增。
至于另一封关于黄河移道之事,虽然入了元始四年,灾情不再,但这劳役之征,恐是一大难事。
但偏偏地,他下午向自己的堂兄说道后,只听得一句“明日朝议”,难道此子的奏书,是堂兄授意?
明日的朝堂,或许会变得有趣许多。
由于王匡的半路加入,宴席里的气氛又变得诡异,却是陈崇很会昨日,咳嗽了一声,把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下吏为安汉公明日加封宰衡,当为此事贺!”
“下吏甄邯亦为宰衡贺!”
宴席上,恭贺声不止,甚至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开口。
宰衡,位在诸侯及王公之上。
历史上,正是在元始四年加封的。
王莽谦虚再三,然后众人一同饮胜。
坐在末尾,那个新添加的案几上,喝着小酒,王匡心里清楚,安汉公府如今差不多已是满家权贵,父王莽即将加号宰衡,大兄王宇,以及其他几位嫡兄也将封侯。
当然,除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庶兄长,还有他这个不经常在长安走动的六子。
整个过程中,王匡并不多话,在这些朝廷重臣中,他只是个菜鸟,也可以说,如果说不是王莽突发奇想,连同坐共饮的资格都没有。
但有了这两次一首惜农诗的流传,在熟悉之人的介绍下,倒也有意无意的引来了些许好奇的目光。
酒过三巡,在侍女又填满后,王莽带着微醉,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问道:
“李少君生当真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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