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上,王匡顺道提了母亲一事,果听王莽说了句,那便住在长安。
天未明,未央宫,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匍匐在天地间的巨兽。
当王莽的车驾抵达时,已有不少的朝臣在外等候,车驾途径之地,纷纷有人见礼。
事实上,今天来的人确实挺多的。
等王匡先行下车,扶着王莽下车后,又怒刷了一波关注,只不过因为他的存在感极低,倒也没出现太大的轰动。
王莽对王匡点了点头,父子间没有多少言语,该说的话,早在牛车已经说过了,而后王莽径直向朝臣的最前方,专属于他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他态度和蔼,面带笑容,遇见熟悉的官吏,还会专门停下来,一番寒暄。
作为此次入朝的官员,也可能是官职和年纪最小的官员,王匡很有自知之名的站在最后面,并好整以暇地观察起其他人来。
“属鄙人眼拙,阁下,莫非安汉公子弟?”站在王匡前面的一位吏者,主动的转过身来,一边行礼一边笑着问道。
处在前方,及左右的几个人,同时把耳朵树了起来。
安汉公家中的几个嫡子,他们偶尔也会见到出现在朝会上,就在今春,老大王宇为黄门郎,乃皇帝近臣,可传达诏令,三子则为柱下令,四子乃在校尉营上班,就连老五,也因为王匡这个蝴蝶的翩翩起舞,命运发生了转折,现如今当上了羽林郎。
虽然王匡在上次朝会上路过脸,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记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模样,更何况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眼中,农具之创造,属于工匠的层面,上不得台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
王匡则拱手道:“安汉公,正乃家翁。不才王匡,兄台……”
“可是做的那首勤农诗的农监长?”左面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知道自己失礼,那人再次躬身:“实不相瞒,吾乃大司农籍田令金田,正是管理这籍田之事。”
原来是一个部门的,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上官,王匡一顿,向前面那一人失礼告罪,没有管对方渐渐消失的笑容,到是和这位农丞攀谈起来。
此人的性情倒也朴实,颇合王匡的口味,尤其在听了对方官员长安乃至天下的农田治理后,他受益良多,这些终不是木简上能看到,对于此次上奏所言的大汉农业易制又多了几分把握。
当然,王匡可不能这么直白的说,我要革除你大司农的弊政,而是浅浅的向其灌输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为等会庭议打下基础,很可能会收获一名潜在的支持者。
“若匡有言之不善者,烦请上吏多多担待。”
金田看了眼王匡,大手一挥道:“只要王氏子为民为田,如长安传颂的那样,是个真真切切的为农官,金田自当支持!”
王匡嘴角微微上扬:“有上吏此话,匡喜不自胜。”
金田闻言一愣,心中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反问一句,你小子有什么阴谋诡计?
天已经开始范亮,只听得正前方的宫人一声尖叫,浩浩汤汤的朝会队伍,纷纷向未央宫进发。
王匡再次将衣冠整理了一遍,他跟着人潮,慢慢向前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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