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董宣的日子过得很忙碌。
临近岁旦,上林宛养殖场的牲畜纷纷出笼宰杀,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其他事,专门对付猪羊肉的贩卖。
“据昨天的统计结果,今年我们上林宛一年共喂养了一万多头猪,五千的羊,还有两千多的耗牛。价格上,总体要比去年低上两成。”
主管上林宛养殖场的何大正在向董宣汇报。
何大本是难民中的一员,在去年加入养殖场谋生后,因为做事干练,富有头脑,被董宣看重,给王匡说后,经过同意,这才成了上林宛养殖场的管事。
由于上林宛的特殊,由少府和王家庄子统一管理,何大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对外都要尊称一声“何监”。但何大对董宣向来熟络,知道董宣待人接物向来严厉,去年开始定下了“养殖场管理条例”,违反之人,轻则逐出上林宛,丢掉了一口“金饭碗”,若有犯法者,必会送至县寺,由管理秉公执法。
所以,何大有事会第一时间汇报,对董宣是又敬又畏。
董宣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年内的账目,原本写在竹简上,当竹纸发明后,账目便腾在了纸上。他一边看着上面的记录,一边听何大叙述,几乎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何大此时心里暗暗发苦,这位董监长如此认真,恐怖会发现不少问题。说实话,上林宛的养殖场虽小,但里面也是个小社会,买饲料,卖肉,还有与少府的交往,前前后后总有一些其他的花销。
“上面记载,八月初九,你提了十缗的钱,去买三十石的猪饲料,但我记得三十石只要六缗,莫不是饲料涨价了?”
董宣拿着毛笔,将发现的问题记载桌子的纸上。
另一边,何大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说实话,接手养殖场这一年来,他一分钱都没贪过。
那四缗钱,不过是用来打点农监还有长安东西市的各种关系。这位董监长一向是不管理此事的,而且嫉恶如仇,十分讨厌那些收取好处之事,在他看来,只要按照汉律老老实实养殖做生意就好了,没人上门找麻烦,花那么多冤枉钱做什么,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
对于董宣的疑问,何大倒也不会太过担心,大不了如实告知,这种打点本就是前任管事宋山安排下来的,如此也是为了上林宛的肉禽能及时卖出去。
“农监长,这件事我给您细说下……”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在上林宛的养殖场里,董宣有专门的办公地,一般情况下,来访的都是汇报工作的。
“看看谁来了?”董宣的目光没有移开账本,朝着何大吩咐道。
等到何大开了门,见到来人的时候,顿时一惊。
“宋管事?”
来人正是宋山,据说去西域开拓生意了,没想到今天回来了。宋山的年纪虽然比他小,但何大根本不敢怠慢,将宋山请了进来。
“宋管事是来找董监长的吧?”何大低眉一看宋山手里的书信,顿时明白了许多,拱了拱手。
“何管事好久不见,我这次从西域回来,正是有事与董监长说的。”宋山回礼。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何大趁机向宋山说了那私下打点之事,在宋山让他不用担心后,何大才彻底放下心。
转眼,董宣的屋里只剩下宋山一人,他将王匡写的信件交给了董宣,并说明了这段时间西海,尤其是兴武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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