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出嫁,去了后,便是王家的人了,当恪守妇道,恭敬从事,以礼待人。乃翁戎马一生,无他饰物,此刃乃年少所得,一直藏于身。”
孙建见女儿和女婿从闺房出来,走向他这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儿认真告诫道,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非常秀气的小刀。
“女儿不在时,还请阿翁保重身体。”孙婉双手接过,叩首道,一旁的王匡同样叩首。
不过,王匡的头皮有些发麻,他可记得这位老丈人将那把精致的小刀递给孙婉时,专门看了他一眼,那意思自是不多说。
这是专属于孙婉与家人的告别时间,见了孙建后,她强忍着悲伤,又见了阿母甄氏。
两人再叩首。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甄氏早就哭的两眼通红,她给孙婉系好小带,结好佩巾,佩巾又叫作“缡”。女子一生只会结一次,名为“结缡”。
故而,结婚又为“结缡”。
甄氏拉着孙婉的手:“男主外,女主内。更要谨记汝父之告诫,若是想我们了,成婚后,就多多回府看看我们。”
随后,两人又叩拜了两位庶母,在孙家的人送别下,走向了府外大门。
在踏出孙府时,姑苏将手里的玄色罩衣披在了孙婉身上,她是陪嫁丫鬟,也是会与主人一同去王家的。
披上罩衣,孙婉终究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悲伤。离别之苦,大过了结婚的彷徨与喜悦,她眼角划过了两滴泪水,回头看了眼孙府,然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主车。
王匡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晰。他向孙府躬身一拜,坐在了主车的驾驶位上。
既迎娶新娘,新郎当亲自接回去,是而驾车。
加入北军后,王匡的骑术精通不说,驾驶战车游刃有余,更别说马车了。放在刚来大汉时,他可能会手忙脚乱,但现在他的驾驶技术,在庄子内已无人能及。
平时只是懒得驾车,但自己的婚礼可是非同寻常的。
坐在车驾内的孙婉,此时感觉马车行驶的很是平稳,连身体的晃动也显得很微小。
“小娘子,王家小郎的车驾很稳啊!而且,这车驾和我们平时所见的不一样,是用了心的。”姑苏眯着眼,两边的车帘被挡的严严实实,她好奇打量了马车内后,就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瞄。
有百戏者,正在街道两旁舞动,引来围观者的阵阵喝彩。
在主车后两家副车上,更有人向外围的人群扔“红包”,这种稀奇玩意的产生,足足震惊了长安人。
王家庄子为了主人的婚礼,也确实豁出去了,光是赏钱,即小郎说的“红包”,足足准备了二十缗。
一夜间,长安大街十里铺红。
甚至在今后的很长一时间,王家小郎为了迎娶孙氏小女的阔绰,也成为了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场景。
待主车围着孙府转动三圈后,王匡下车,交由仆从驾车。
按照流程,他转而骑着小红马先行回到了摄宫外,以在家门外等待孙婉归来。一些亲友都打着招呼,同时在一旁恭贺。
“几时了?到哪了?”增母同样穿着新衣,在冯橙橙的带路下,挤了过来,她有些焦急的问向儿子,感觉比王匡还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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