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匡一样对战局乐观的,不在少数。
大都以为朝廷军队会势如破竹的将叛乱平叛,刚开始确实是这样。
尤其西部方向,孙建率领的关中军队,一路朝歌猛进。短短数日内,将长安临近二十多个县的叛军所占领的城池收回了大半。
王邑的关东军也算不差,行军三日,日夜兼程的抵达了代郡,准备与渔阳的叛军对决城下,还接受了一批从渔阳内退下来的当地驻军,重新完成了整合,其中就有和王匡有过交集的神武营。
可接下来的形式有些微妙,主要原因在于叛军有了补给。
因为秋粮已成,而起兵造反者,多为活不下去的农民,在某些头人的鼓动下,拿起了锄头进行反抗。他们会种粮食,也会收粮食。
所以,在生存空间被朝廷的军队极度压缩后,叛军白天会隔着山丘与朝廷军队周旋,晚上借着夜色的掩护,于农田间偷偷收割粮食,补充后勤的供给。
这种情况,尤其在大汉的粮食主产区,关中之地尤为严重。
赵明和霍鸿形成的联军虽丢失了重镇槐里,但实力却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甚至武都、河东之地,也有乡邑响应。
一时间,造反大军几乎形成了一个大圈,把汉长安城给包围住。
“李守城,赵明之祸患,一时半会还不能结束。”田仁坐着木制轮椅,如同幽灵一般在王家庄子的花圃边游荡。
其父田怀,这八九个月来,每每喜欢与往来于万卷书局的太学师生交流,空闲之余,会在王家学堂教授知识。根据小道消息,朝廷有心扩大太学的师资队伍,准备再授予几位博士,而田怀亦被邓锦等老友举荐,毕竟其之学识有目共睹。
知此事后,田怀那颗平静的心再次躁动起来,即使年老,一年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向平淡过一生。但当权势和地位重新来到时,他却有些难止其痒。
“那依先生之间,汉军平定需要多久?”
王匡目光下移,给田仁递过去了水瓢,两人相互配合,浇着花草。
他刚通过了岁考,如今太学正在放授衣假。外加上三辅之地被叛军袭扰,不少学子都是长安本地人,也无心学习,所以授衣假就放的早一些,收的迟一些。
电石火花之间,田仁就开了口,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西边的天空:“即使有孙建将军的统领,汉军也许一年!”
王匡没想到田仁对朝廷军队,如此的缺乏信心,他手中的水瓢停下,语气一转,再问道:“先生可是不看好?”
田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王匡,长叹一声道:“小郎可知行军打仗的取胜之道?”
王匡笑了笑,他将水瓢放入了木桶,里面的水已见底,有仆从小跑过来,熟练的将木桶拿走,重新去庄子的水渠里接水。
他抬起了头,和田仁望向了同一个方向,略带惋惜道:“天时,地利,人和。得之其一,便可取胜。”
田仁不无赞赏的回应道:“小郎总结的很到位,但今时今日,汉军之三者,皆不占有。没让叛军的控制乡邑,往长安之所更进一步,一非难得了,恐也是那位孙建将军的局限。”
王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出现了前几日在长安城外看到的流民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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