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没有回复,要么是内侍忘了传送,要么是……不重视。”看了一天的施工图,又与三位副行使各自聊了工程进度,王匡满是疲惫。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沉声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田令的弊端正在不断放大,只不过还没有到达一个爆发的点。
为了竭力把隐患弄死在萌芽阶段,他特意找到制定王田令细则的张邯,这位现在的下属。并向之言明了王田令实施到现在,出现的一系列社会问题。
张邯到也是实在人,加上王匡的身份地位,便忙着铢钱之事的同时,亲自去调查了一番。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信都有人被逼无奈占山为王,本有田亩的小家小户,有的因此被官吏利用,弄得家破人亡……
看来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张邯总算明白,无论是他,还是当初拍板的陛下,都有些操之过急。
他必须上书言明轻重,否则由于王田令大乱引起的动乱,他张邯难辞其咎。这也是张邯个人的优点之一,能知错而过,对人言亦是耐心倾听,也难怪被王莽看重,于数十年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司徒。
一念级此,张邯叹了口气,把心中的忧虑说出:“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按时、且恶意克扣奏章是要杀头的,没有哪个人会嫌弃多了个脑袋。只怕是近两月来,太子,还有北地等许多地方的奏报,让陛下迷失了方向。
此中困境,在王田令的初期,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没有想到。
若再不改变,到时民怨四起,我张邯怕是会成为举国罪人。”
王匡远眺山头的太阳,还有不断山峦上不断缩小的雪迹:“不是没有机会!
正式的新币制成后,遵父皇之命,我与副使需共同将新币呈入宫中,以请父皇评说。
因这王田令之事,前几次,皆是本王无功而返。
到那时,还请副使与本王一同谏言,放缓田令实行,且将各地收集的信息呈于御前。使得原本的惠民之举,真正的惠民!
只有王田令按照最初的本意,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改造践行,不光有利于真正的贫民,对于接下来钱行的拓展也是极为有利的。
既为此目的,得罪一些人也是不惜的。”
在王匡说完这句话后,张邯似乎也是看开了。他向屋里摆了摆手,脚步迈向外郭与内城间的钱坊,带着几分洒脱,笑道:“此事本就有张邯之过,大王为民为国家,张邯又岂能干落下风?
就算得罪了人,丢失了当下的功名利禄又如何?
张邯且去监督那匠工,争取今夜就将钱币造成。”
情绪是会感染的。
也许是主管钱币制造的副行使兼书记吏豁然开朗,打算全心全力的将币货于今天做出来,言之要为所有人请功。
钱坊的匠工们,为此出奇的卖力。
那些旧币早就被融化成了石头形状的椭圆形铜块,还有最里面的金子,亦是被熔炼成了长短不一的方块,早就用两个月的时间,堆满了十个大仓库。
正是铸币开始后,按照工艺流程,会有专人将材料搬到熔炼炉进行熔炼,然后是浇灌,定形……
“吧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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