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无所谓背叛和忠诚,只是因为代价够不够。
王匡是不完全认同这一点的,这个世界上,是真正的有舍生取义者。
大的为国,小的为家、为人。
但楚飞显然不属于“义”中的一类人。
尤其得知自己必死无疑,家中独子的命运未卜时,他更坚定了某种想法,在王匡面前选择了妥协。
“给楚主簿准备纸和笔,再给他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让灶舍另做一些饭食。”王匡起身,走到牢房外,向程金吩咐道。
“兴武王,勿要忘了与我楚飞之言,否则我楚飞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楚飞整个如同中了魔障一样,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王匡的背影。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陷入牢狱中待宰的羔羊,到是恢复了平日在郡寺的威严和凶狠。
王匡转头深深的看了眼楚飞,未做多言,即走出了县狱。
正如他先前所说,楚飞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格,他也没有打算为难楚家那尚在襁褓的婴儿。
虽说祸不及家人,但楚飞的家眷,包括交州所有腐吏的家眷,享受着家人贪污和欺压百姓带来的好处,就没有责任吗?
那些被这些官吏所欺压的百姓,他们的家眷又有谁怜惜?
次日,前苍梧郡主簿楚飞畏罪自缢于广信县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暗地里送了一口气。
直到数月过去,有心细的人发现,楚府被端,楚氏家眷皆受到了新律责罚,为奴为娼,唯独少了楚家幼子不见踪迹。
“这便是交州,各地官吏沆瀣一气,瞒闭朝廷,欺压百姓!”王匡翻阅着手边楚飞花了一晚上书写的罪证,里面对于他和各地官吏勾结的事实供认不讳,还说了交州其他郡县他所了解的情况。
有很多方面,是王家商肆未曾调查到的,足见当地官吏掩藏之深,也只有楚飞这个内部且处于高层的人才会知道。
县狱楚飞之死,王匡到是早有预料,与其被拉到刑台,遭受百姓的唾骂和围观,被刽子手斩首,到不如在狱中以另外一种方式结束。
宋山站在一旁,脸色也有些不好,说到底还是王家庄子有些遗漏,但见小郎没有怪罪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小郎,这楚飞之证言,里面涉及的人和物,可是需要马上核实一下?”
“嗯,这件事要快,给你三天的时间,务必要调查清楚。此外,你说昨晚在郁林的王家商肆投书,可曾查到何人?”
说起王家商肆投书之事,王匡满是疑惑,据飞鸽传书来信说,被包裹的信纸上方贴有封条,言明事关重大,事关交州贪腐官吏的名单和证据,必须由王匡亲启。
此人明显知道王家商肆和他的联系,甚至于连王家商肆的地下情报网络都有所察觉,还能接触到交州之地,和楚飞同样层面的内情,由不得王匡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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