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色还算不错,这是王匡走出未央宫后的第一感觉。
但身有疾症却是现实,如何劝说皇帝主动接受医工的治疗,这让他陷入了难题。
显然,现在不是什么好机会,那位被斩的医工尸骨未寒即是证明。要是挑明了皇帝有不治之疾,朝野震动、边境局势不稳不说,连所有的知情人,包括他王匡都会直接面临皇帝的怒火。
需要另觅时机才是。
皇帝的问题,还不是当前最紧要的问题。最紧要的问题,即是面临外患。
某种程度看,关于北地之事,内里充满了复杂性。经过小半月的调兵遣将,无论是大新,还是胡人都做足了准备。
从出手的先后来讲,只是决定了谁会占得先机。
说到未来的胜利,所拼的乃是各自一方的底蕴。
只要不出现太大的变端,最终的胜利者无疑是大新。但即使胜利,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连带着这些年以来的休养生息都会付之东流。
王匡惆怅的踏下了未央宫殿前的台阶,出宫的时候,是另外一名内侍太监将之送出,仲越却是不见了踪影。
有了他先前那么一番安慰,这位和他颇为交好的内侍太监总管,怕是安心度过一段时间了。
“大王,主母在家中已备好了饭食,您看是直接回往府上,还是……”王匡刚到殿外的大街上,早就守候于此的府中管事连忙与程金一道跑过来,躬身问道。
“回府!”王匡几乎没有任何思索道。
明日才是他去大将军府报到的日子,趁着今日正好享受下家庭时光。他方才遣人先行拉回去的车上,还有给子女带的礼物,也不知道打开了没有。
现在的他,很向插上翅膀,径直飞回去。
当马车回到王府时,孙婉已经抱着尚在襁褓的王轩,脚边跟着王令仪和王志,这两个已满三岁的孩童,正一左一右的拉着孙婉的裤腿,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王匡的脸。
还是王令仪反应比较快,喊了一声“阿翁”,然后像个小猫一样扑进了王匡的怀里。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王匡现在才切实明白这个道理,只敢整个人的心都融化了。
把王令仪抱在怀里,狠狠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来到孙婉身边,他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把略显害羞的王志拉了过来,笑道:“怎么不认识叔父了!”
说实话,王志对于眼前这个朝着他笑的人略微有些印象,他好像在很久之前见过。尽管印象变得模糊,在随叔母来到此地之前,仆从也千叮嘱万叮嘱道,等会见了那个男人要喊“叔父”。
可不知为何,王志小心肝不断的乱跳,他性子自小比较弱,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下,才糯糯的叫了声:“叔父”。
为何喊“叔父”,而不是像旁边的小仪一样喊“阿翁”,连带对那个非常疼爱他的叔母也不能喊之“阿母”,他曾偷听仆从谈起过,说他是从外面捡来的。
王志年幼,尚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自那以后开始有些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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