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是不会说谎的,一说谎,眼睛往下看不说,耳根子也很红起来。
这个非常明显的特点,熟悉的人都知道。
当他信誓旦旦的告诉王匡,这次常安追过来,仅是为了传递祖父邓锦的一封信,然后祖父言之他可一同随之去往西域时,只要思维正常者,都会猜到最后一句才是邓禹的重点。
对于前一件事,先生邓锦送来的信件,王匡是有一定怀疑的,看着少年红彤彤的耳垂,他不用多做思考,也知道少年隐瞒了一些事。
“叔父,小禹说的可都是真的,您先打开祖父的信件看看,就明白了!”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和王匡聊天的这一小会,少年的额头就被汗水打湿。
实际上,正如所有人感受到的那样,玉门关地界上的气温并不高,走在春风中,还隐约能感受到丝丝寒意。
与这寒意相比,先生邓锦的书信,就要充满温度多了。这是王匡向南阳去了信件后,先生回的第二封了。
第一封已是嘱托他要注意西域凶险,个人安危为主。这第二封里,除了继续念叨此事外,还言之他的身体近两日好多了,并委托弟子王匡能照顾好邓禹。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小禹心性不差,可还是少了些磨砺。今次出征西域,不妨带着小禹,让他涨涨见识也好。”
王匡不清楚邓禹是如何说服先生邓锦,但从先生支持的态度看,少年定是下了一番功夫。或是在未央宫传出由他挂帅出征西域的那一天开始,少年就在准备了?
眼前,先生既然发话了,他这个做弟子的,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收了信件,放在身后的背包里,那背包正是王家商肆近两年非常流行的双肩布包,他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骑在马头,垂首做聆听模样的邓禹身上。
“除了玉门关,我们将无时无刻遇到未知的凶险。而在更远的西域之地,这种凶险,将比在大新境内多上数十上百倍。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选择老老实实的回去。
于此事上,我自会向先生言明。”
哪知邓禹抬起头,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眼睛不断偷瞄王匡的表情:“才不能,我还和叔母,令仪,小志,小轩他们答应了。来西域帮衬叔父,还要把你的安全照顾的好好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禹秉持邓家家规,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邓禹的碎碎念,让王匡充满了无力感,最终他还是点点头:“算了,路上就跟在我身边。要是出现了什么差池,我让李信压着你也要把你压回去……”
见邓禹的脖子激动的红了起来,似是还想表表决心,王匡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视线则是放在从邓禹身后追上来的多拉林身上。
这家伙自从回归西域家园之路时,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一连数日以来,每次见了王匡,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
“大王,多拉林有点事,想告知您,并麻烦您一下。”多拉林吞吞吐吐道。
说完后,多拉林还看了旁边骑在马头,落后王匡一个身位的邓禹一眼。
前面的少年,他见过几面,是当日于兴武王府外,与兴武王的关系匪浅,但多拉林还是疑虑。
“都是自己人,王子不用多虑,有话尽管开口。”王匡道,他这也是明着告诉多拉林,邓禹是可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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