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卯年六月十五日,常安。
晴日。
如同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又一任皇帝即将登基上位。
今日的常安城,热闹非凡,人人皆身着盛装,立在道路两旁。里面除了常安本地人外,还有乘船,或是由西域大道连夜赶来的外邦友人,当然不乏大新其他州郡赶来的观礼者。
而在孝陵,以逯并为代表的三公一大早就来到了陵墓之地,宣读策文和先帝诏书,迎王匡入宫,太常亦是随行。
正此时,三公奏宣布登基大典拉开了序幕,得“可”后,王匡即褪去了这一月来穿着的麻衣,穿上了吉服。刚刚走马上任的大司马王林,即在陵墓前,将传国玺送至了王匡的手中。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òм
传国玺为拥有着皇帝身份的标志,天下权利的象征,人常称之为“神器”,无传国玺便代表其身份不正,百姓亦不会认可,也难怪当日刘玄他们就算是占领了常安,于各处下发的政令根本没有人去理会。
再说宣读策文,以歌颂莽新帝王莽,同时和先帝诏书一道,共同承认王匡之帝位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更代表这天下百姓于即位者的认可。
至此,策命和授玺结束,长长的车队开始往常安城中驶去。
沿途所过,无论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是前来等候迎接的官吏,皆是俯首大呼“万岁”。
距离常安城越来越近,未央宫越来越近。
王匡左手托着传国玺,怀里有策文,右手拿着当年先生邓锦所赠之剑,感觉到分外的沉重。
……
“人来了!快看!”
“那是陛下,不可直视,狗蛋还不快低下头!”
“就算变成了陛下,俺也记得小时候,陛下来我们田里看秧苗的情形。那是陛下还是长陵以农监。”
“狗蛋,要你这么说,当年我舅父他们住在边上村,曾和陛下是为邻居呢!”
几个青壮年踮起了脚后跟,不断向前方张望,一边看,一边说着话。
当车马路过时,还是很知礼的低下了头。
不可直视皇帝。
当然步伐一些兴趣盎然的“失礼者”,低头的同时,眼睛会偷偷瞄一眼。只是因为有帷幔遮掩着,只能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站立,就如同一座山峰,屹立于眼前,是那样的雄伟和高大。
“陛下到哪了?”增轶问道。
未央宫前殿,身穿盛装的增轶和孙婉,带着王氏子女立于一旁等待,在她们身后,则是以王氏宗亲为代表的人物。如王邑王寻等人,也包括新始祖王莽的直系一脉,如新二世的长子王当,还有前隐太子王宇之子孙……
浩浩荡荡的,大概有上百人,足以说明莽新皇室的旺盛。让人有些惊奇的是,原太后王氏并不在此列。其实在叛军攻陷常安之前,王氏便随同这新二世的子女被转移到了常安城外。只是因为丧子之痛苦,王氏竟变得痴呆。
在常安重新回到莽新手中后,王氏随之回来,可惜已不能正常生活,连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甚至经常说一些疯话,继而一直留在长乐宫的一所宫殿中修养。今次的登基大典,根据群臣和王氏内部的商议,也就没让之参与。
与王氏宗亲相对的,是旁边的朝臣阵营,除三公及太常等官员去往孝陵以迎接王匡外,多者是留守未央宫等候,届时会随皇帝王匡进谒宗庙。
最末尾还有一群人,则是来参加仪式的外邦使节。
增轶的声音不高不低,也没有瞒着其他人,毕竟所有人等待的都有些想知道。而在未央宫内,只有她的身份最高,如此发问到也没有什么不妥。
旁边的一位内侍匆匆再去打听,很快回来回话道:“回禀贵人,陛下已经进了宣平门,正往东市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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