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家伙的符魂是半魔符魂,压制大多数凡人符魂,但我对于这种符魂有极强的克制力。你只要将手放在他的脑门上,我就能收服他,而且,不需要条件。”
贾不伪一边撒钱一边于闹市狂奔,他专挑人多且拥挤之地,这样撒钱后会出现极其混乱的哄抢,曹从山如果贸然动手必定会造成大范围伤亡。如此一来,曹从山束手束脚,只能紧紧跟在后面却不能轻举妄动。
“且不说你需不需要条件,我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他动动指头,就能斩我。”
“这样,我可以借力给你……”
贾不伪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不需要,我有手有脚,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你那点心思,还是留着想想两年后如何避开轮回吧。”
“小子,你我不需要弄到如此之绝情。世间之符魂,与宿主皆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帮我,不就是在帮你自己吗?”
“这种鬼话,你当我贾不伪会信。老子在行走江湖,什么人没骗过,江湖十大骗子,老子是第三,你以为呐?”
符魂声音急迫,“两年寿命,你舍得吗?相信我,我能给你的能力,足够你雄踞一方,问鼎天……”
贾不伪踉跄地在巷陌中穿梭,周围棉毡摊铺亦或是时令蔬果小摊在混乱中被推倒,金沙票散落在地,哄抢让本就紊乱的秩序更加苦不堪言。
泸州城的巷陌本就异常复杂,贾不伪所能想起的有限。可符魂在一旁呶呶不休,贾不伪头脑如浆糊一般,于是他被迫吼道,“你给我安分点,我给你吵的快忘记接下来往哪跑了。你给我记住,你只是个符魂,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现在没有,今后也没有。”
符魂厉声道,“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老子当年在世之时,敢问天下之人,谁敢不从?就连你爹,能够与王室分庭抗礼,那都是我的功劳。”
贾不伪笨拙地从一处矮墙翻过去,在地上滚了一圈,落在地上。如此一来,他便来到了通仁坊。此坊内都是些富贾高官的宅邸,不过正是因此,大多是宅邸都是闲置的,且回廊曲折,不少都是三进院以上。此地虽不及以商铺居多的盛久坊拥挤,但熟悉地形的贾不伪,凭借各院落的巧妙布局,隐蔽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告诉你,别他妈跟我提分庭抗礼,我爹只觉得自己是臣子,纵然朝廷不义,可他到死也没想反过。真想不明白,你这种符魂,有什么资格向下传承。”
“好,你迟早会后悔的!”
贾不伪翻进一家宅院,靠着回廊曲折,以及林木茂盛,找了一块藏身之地。他倚着假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秋日暖阳温煦,天空澄碧如洗,通仁坊四下安静。然而,这等林木密植的地方,竟然连鸟鸣也听不到。
察觉到一丝不合理,他小心翼翼地往水渠摸索,想依靠四通八达的水渠逃离通仁坊。可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见一白鸽悄无声息振翅向远方飞去,脑中忽有一根弦瞬间绷紧。
这白鸽乍一看通体雪白,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其背上有一抹红。这是军中特有的通信鸽,名唤‘踏雪披红’,这种鸽子从不鸣叫,飞行时也是悄无声息。从刚才贾不伪发现这种鸽子开始,到现在,通仁坊陆陆续续飞出去了不下十只。
“坏了,通仁坊这么快就被控住了,百姓都被疏散了。董子江这个蠢货,他如果不插手,姓曹的绝不敢唤出符魂,我还有的逃。”
正思索间,东墙大破,砖石瓦砾四散而飞,掀起一阵尘雾。贾不伪顺着假山的孔洞,小心翼翼地盯着那里,不刻,从废墟的烟尘中,一个瘦高的中年人垫着步子走进了宅院。
“贾不伪,乖乖跟我走,可少吃些苦头。贾千秋死了,我看谁还能保你。”
曹从山有恃无恐,手里盘弄着红珠。贾不伪所猜不错,他本来只想低调地将自己带走,给董子江留点面子。可是,当他看见频频飞出的踏雪披红时,他就知道,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
他横推一切障碍,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假山走去。就在他走到这方大院的正中央时,围墙外忽传来一声高喊,“放!”
刹那间,从围墙外涌出千万羽箭,箭支如暴风骤雨,密密麻麻如蝗灾一般扑向曹从山。整个天宇都被遮住,箭支密集如乌云,将曹从山牢牢笼盖。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曹从停下脚步,盘动红珠的手也停止下来。紧接着,他自信满满地将双手背到身后,缓缓吐声道,“鳌少保。”
声音不急不缓,他并未把弓手布下的天罗地网放在眼里。
就在玄铁羽箭离身只剩不到半尺,一道道黑气突然从他足下盘地而起,迅速包围住曹从山,紧接着,轰然一声,黑气炸开。一身高近三丈的符魂出现在宅院之中,羽箭瞬间被震开,弹到周围的墙垣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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