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越过山墙,在月光下,掠出一道弧线。只一瞬,他踩着潭水,点出片片涟漪。黑袍因风鼓动,露出袖袍下那两道三寸寒光。
走路无声,秋虫不惊,若没猜错,这位也是个御器的高手。扔进白羽教,也只有祭酒以上的人才能勉强制服他。白日里那三人被其格杀,是必然的。
贾不伪突然放开公主,自信满满地冲着庭院喊了一句,“收网了。”
刹那间,夜幕中的庭院,从梁柱、檐角、假山、渠水等刁钻之地冲出十六个白袍,每人手持一段黑绳,分拒四方,跳至空中,网出一九格牢笼,将这不速之客死死罩住。转瞬间,便擒住此人。
那黑袍被黑绳震慑,俯趴在地上,四肢不能活动,再没有来时的神器。这黑绳可是用大荒搬山兽的兽血浸泡过,除了畏惧火焰外,韧性十足,刀刃休想劈开,再加上,这十六个白袍可是运用了阵法在里面。
除掉了一心头大患,贾不伪得意地走向前,“白羽教十九道捆仙锁果然不同凡响,仅仅是四道,就困住了这小毛贼。”他饶有兴致地蹲下,看着这不速之客戏弄地说道,“跟爷说,还抢爷儿的钱吗?”
此人把整张脸都藏在了黑袍下,以至于一直冷嘲热讽的贾不伪,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达成了目的。
“没劲。”他两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你们几个该忙啥,就忙啥去吧,明早五百万两金沙,我会如数送到贵教在督调城的分堂。”
一辈分较高的白袍出于好意,毕竟这黑袍实力不俗,白日三个同门可都栽在这家伙手上了,“贾老板,您一个人照应的过来吗?”
贾不伪笑道,“本该穿针引线的青葱指却提起了这杀人的刀,就这二两不到的实力,我应付的来。”
白羽教毕竟也只是买卖人,钱到账了就行,既然雇主没有别的要求,他们才不想过多逗留呐。撤掉阵势,他们齐齐抱拳,微微鞠躬,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围墙外。
这下,靠谱的人都走干净了,那刺客就趴在地上,那两柄寒芒,可还没缴械掉呐。
贾不伪倒心大的很,他转过身,赤着脚走回屋内。“大祭司就这样趴在地上,不冷吗。这要是传出去,士林里那些王八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编出什么帽子扣在我头上,到时候我要因此讨不到老婆,就只能傍到贵国做驸马了。”
月旦公主关切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刺客,欲言又止,只是巴巴地看着。
那刺客从地上爬起来,摘下斗篷,漏出其下的面孔,竟也是一个生有异色瞳沉鱼落雁的女子,而且,五官竟和那公主一模一样。“南郡贾不伪,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话的功夫,贾不伪早就歪到了椅子上,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算是百花丛中走过一遭的了,这若兰清香,是胭脂味还是檀香味我一闻就知道了。白天大祭司杀掉的那三个倒霉鬼,身上可是有着和公主一样的清香啊。”说着,他轻浮地扫了一遍二位佳人,“王朝合香有一品龙涎香,贵国有与之齐名的凤衔桐。凤衔桐,啧啧,这东西我花钱都买不到,你们皇室可真够讲究的。”
月旦国不好武,不像神州王朝,就算是日理万机的历代天子,都有一两手搬山移海的本事,护卫基本只是装样子的摆设。但月旦国的皇室,掌握秘法,历来都是双胞胎,大的成为大祭司,从小修习各种刁钻杀人技,谓之月,小的则继承王位,称之为旦。月隐而日显,大祭司在黑暗中蛰伏,只为保护在光明的公主而生。若不是鳌拜谙熟边关风土,贾不伪绝对猜不出来还有这么一出。
透着稚嫩之气的辰安公主怯怯地看着大祭司,“姐、姐姐。”
这做姐姐的虽说和妹妹是双胞胎,但却极好区分,谁叫这姐姐眉间透着能逼死凡夫的杀气呐,“别叫我姐!身为月旦国公主,竟一点手腕都没有,懦弱成这样,如何服天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