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盯着自己那白皙的双手,有些不敢置信。
他,重生了?
从27岁的大叔回到17岁的高中生?
那天加完班回去,只是喝了点酒啊,劲儿这么大?
区区多加了五六个小时的班而已,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了?
那可是福报啊!
没等江川激动起来,课室门外传来一道声音,瞬间就让他头有些大。
“江川同学,班主任让你待会去办公室找他。”
来人正是刚刚跑出课室的陆芊,对方擦肩而过的同时还侧头对他小声说道:“你死定了。”
江川无语,你是小学生吗?还玩告老师这一套?
看着江川的呆楞模样,陆芊内心偷偷发笑,表面却依旧板着脸,脸上的嫣红还未消退,扔下一句“看什么看滚”便头也不回地走回座位上。
......
高一办公室的位置江川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兜兜转转在高一部几个楼层溜了个遍,他才找到那个标着教务处的牌子。
明明是27岁的灵魂,可到了见老师的时候,竟然还生出了一丝紧张。
班主任老陈翘着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抚戒尺带着节奏往大腿拍去,看起来霸气侧漏,恍若古代里的那些审官,而江川则是那个被审判的犯人,老老实实地站在跟前,等候发落。
“江川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知道。”
“嗯,那你说说为什么?”
“其实我又不完全知道。”江川脖子一缩,贼眉鼠眼地瞄了眼老陈愈发漆黑的脸色,内心在狂笑,班主任的拿手绝活,川剧变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练啊。
?
脸色从黑变红的老陈吹胡子瞪眼,颇为气结地摸了摸下巴那零散的几根胡须,开口怒骂:“混球小子,胆子肥了啊,好的不学学坏的?上课打瞌睡我都还没说你,你还学别人去调戏女同学?你自己说,我要怎么处分你?”
“老师,我没调戏女同学,我那是喜欢她!”江川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那是一个理直气壮,那声音真是中气十足。
这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众多老师也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这是哪个学生这么大胆?
老陈听到这话的时候可谓是如同五雷轰顶,楞坐在滑轮椅上硬是没说出一句话,半响后才憋出一句:“你那是叫喜欢吗?你那是馋.....”
想了想,这些话貌似不太适合说给学生听,又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只好瞪大眼睛在那狠狠的盯着江川。
见状,江川感觉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于是表情严肃起来,对着老陈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老师,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下次一定,改!”
闻言,老陈顶在胸腔那道不上不下的气息才顺畅些许,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愚子可教也的意味。
这娃儿学习还行,就是思想有些不大正经,若能好好教导一番以后也可能是块碧玉。
旋即他又板起脸,佯装大怒:“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是这么轻松放过你了。”
“谢谢老师!那我回去上课了。”江川内心一松,准备溜之大吉。
“1500字检讨,今天放学交。”
还没等他走出办公室,老陈幽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江川长叹一声,有些索然无味。
又是写检讨,能不能换换?
说的好像写了就不会再犯似的。
.......
暮色渐临,残阳如血。
木棉一中是五点半放学,江川托了托背后沉重的书包,缓缓走出学校大门。
因为家里离学校不是太远,只需坐三十来分钟的公交便能到家,因此他没有住校,选择了走读。
景华村是穗城为数不多的一处农村,村内基本都是自建房,参差不齐的红砖楼房在这农村里随处可见。
漫步在农村的小道上,久违的野草芳香让江川精神一震,也让他感慨万千。
或许再过上几个年头,这处村落将会变成穗城健康产业园的一部分,不复往昔。
江川的家在村子里的深处,那座有些破旧的一层小平房,就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ukanshuo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江川推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摸黑走向大厅打开电灯开关。
“啪嗒”几声,白炽灯的光芒从房子里透了出来,照亮了外边的野草,也照亮了他的脸。
无论是前世,还是此时此刻的江川,放学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尽管没有想看的节目,但他就是喜欢让电视这样开着。
抬头瞅了眼那个已经没有玻璃罩子的时钟,江川丢下书包到木椅上,撸起袖子便开始做饭。
父亲长期在外城工作很少回家,而母亲通常晚上要加班,所以晚饭经常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定。
淘过米的水江川基本都会倒在门前种红薯的那块地上,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懂这样是不是更有营养,但母亲都是这样做的,他也就跟着做了。
煎上两个鸡蛋,今天的晚饭便做好了,虽然有些单调,但也比吃泡面好多了。
风扇在头顶上吱吱的转动,忽然,电视机旁的月份牌上面,一个红圈引起了江川的注意。
“9月11号,八月初一?”
江川挠挠头,这是什么日子,自己生日是21号吧?
刚想去房间里拿出身份证对照一下,但没走几步,他身形猛然一滞。
自己好像是过农历生日的吧?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记得自己生日了?
默默回到饭桌上,江川看着碗中的两块煎蛋,久久不语。
半响后,他露出一丝微笑,双手合十垂于胸前,轻声呢喃: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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