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爷爷见许简精神尚好,便坐在许简身边和他聊起天来,“孩子,你家是哪里的人啊?”爷爷问道。
“爷爷,我出生就是个孤儿,我是被人抱到太原的一座寺院里养大的。”
“太原?那你到底是宋人,还是金人?”爷爷觉得很是奇怪。
“我是宋人,爷爷。”
“那你叫什么名字?”爷爷问。
“我叫许诚挚。”许简因见到两位老人平日里待那些街坊邻居们坦诚而又真挚,又耻于范松及韩宏这类人的狡诈和无耻,便为自己取了“诚挚”这样的假名。
“你也姓许?那可真是汉人的名字。”爷爷先是惊讶,然后点点头继续问道:“可你身上怎么会穿着金兵的衣服呢?”
其实许简想过两人总会要问起自己这样的问题,也想好了怎么回答,但是真撒起谎来,依然还是觉得很是不安。然而,许简心中清楚,自己原来的名字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都会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无妄之灾。许简这时见两人问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对两位老人撒谎道:“这金兵的衣服是我捡来的,因原来身上的衣服实在太破了,所以看见路边有人扔下的这些衣服,就捡起来穿在自己身上了。”
“那你怎么受的伤?又怎么会掉进河里?”爷爷又问。
许简想起了一句话,就是:只要撒了一个谎,便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许简无奈继续撒谎道:“我遇到了强盗,逃跑时被他们扔过来的枪扎到肩膀,我不想被他们抓住,就跳到了河里。”
“那你身上其它地方的伤是怎么回事?”爷爷接着又问。
“啧啧啧,老头子,你咋那么多问题呢?你跟审问犯人似的,那些伤当然是坏人打得呗,真是的。”奶奶听到许简和自己家人一个姓,本是非常高兴,这时却见爷爷刨根问底问个没完,便在一旁对爷爷不满地说道。老奶奶心里可一点也不希望许简是个坏人,所以不想看到问出什么不愉快的问题来。“真愁人,起来,竟问孩子一些没用的问题,”奶奶推开爷爷坐到许简跟前:“孩子,你十几了?”因这几天许简的脸已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的浮肿,又恢复到原先稚嫩的模样,所以奶奶才这样问他。
“十六岁。”
“啊,才十六岁,和我孙儿走时一样大。”奶奶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哀伤,满怀关爱地拉着许简的手说道:“好孩子,不要担心,以后有爷爷和奶奶照顾你,我们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在这里安心养伤就行。”
“是十六岁啊,咱们的孙子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已经是十八岁了。”爷爷在一旁略带伤感地说。
“爷爷、奶奶,那你们的孙子现在在哪儿呢?”许简望着两人问道。
“头两年就已经死了。”爷爷说着叹了口气。
“那这家里只有你们两位老人吗?”许简问。
“是。”爷爷答。
“您的儿子呢?”
“我们的儿子、儿媳,也在两年前与孙子一块儿被山贼害死了。”奶奶告诉许简。
“啊?这里还有山贼啊?”
“嗯,离我们这桃园村往南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有一座龙盘山,那里住着一帮山贼,过去经常在这方圆百里的地方转着圈抢东西。”爷爷语气无奈地说道。
“两年前,这些山贼跑到村里想要强暴我家的儿媳,结果我们的儿子和孙子上前阻止的时候,就被他们给杀死了。再后来,我们的儿媳也上吊死了。”奶奶抹着泪讲。
“啊,是这样啊。”许简看到奶奶流泪,心中很为他们感到难过。“那这些山贼现在还在吗?”许简问。
“这两年没再来过这里,好像其它地方去得也少了。”爷爷说。
“怎么少了呢?你忘了,去年冬天,赵庄那边还跑来了一群山贼呢,好像还杀了人。”奶奶对爷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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