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每天勤奋练功,骨子里透着前世的坚韧。
自从上次跟齐承禄谈完,了解到的世界的宏大之后,心中油然萌生了对江湖和两朝的向往。
“齐叔,那你是什么境界啊?”
“宗师之上,武帝之下。”齐承禄说道。
杜仲当时听罢激动无比,拍了好一顿马屁。
“你入门‘八极’之后,也已经达到上乘之境,待武学大成,便能直上大宗师,到时你便可入世了。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也会随着慢慢揭开。”齐承禄当时站起了身,低头凝重地看着杜仲说道。
“齐叔,你不教我学枪吗?”杜仲抬头问道。
“不能教,我的枪式名誉天下,你只一露招便惹祸患,这‘八极’炼体之术你父亲和我都从未展露,届时我会赠你一件趁手的兵器,随便挥挥便是了,记住,你的杀手锏永远是体术。”
说罢,齐承禄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再次望向远方,说了一句。
“回屋吧。”
——————————————————————————————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杜仲除了加重练功,还陪着齐承禄上山打猎。齐承禄进城为他选了把好弓,十三岁时,杜仲经过八极炼体淬炼,便可开弓三百斤,其箭能穿骨而过,射翻一头成年野猪。
“好家伙。”杜仲心想,这世界可不仅仅如同普通的武侠小说,各种演义那么简单,自己的筋骨是真真切切的变得有些强横。不知道以后变成了大宗师是什么水平。
每天齐承禄都与杜仲对练,起先他只用一只空手,打的杜仲那叫一个鼻青脸肿。而后杜仲的反应和速度也进步的极快,齐承禄从一只手,到两只手,到两手一脚,直到如今杜仲可与他四成实力战成平手。
渐渐地,杜仲四肢都负上了沉重的铁环,从一个,到两个,再到三个。训练也从每天的背石头扎马步变成了背院子里的磨盘,跳的坑深度也从及腰变成了齐肩,他现在一肘一膝可以顶得百年大树晃下叶子,健步如飞,两步便可踏墙登上房顶。这在他前世可是只有书里写过,在这个世界,仿佛一切都有着无限的可能。
齐承禄说过,杜仲这么练下去,下盘将稳如泰山,只有腿脚扎实,浑身的气力才能如臂使指。之后的两年,杜仲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打坐冥想,调整气息。
“气息是武学大成之关键,生死对决时比的是换气。”
让齐承禄惊讶的不仅是杜仲性子沉稳,稳得像位历经世事的老者。而且他的心境也是平静如水面,没有一丝波澜。如此心境,是为天资异禀,别人可能需要沉淀五年,十年,甚至数十年,才能静下心来,领悟天地之道,感受气之流转,细听万物生灵,追寻运的所在。这是宗师之上,武学大成再加上历经世事后的感悟,才能踏入的心境,这孩子竟然天生就有。
于是便让杜仲领先别人半生,开始感悟这天地气运。
————————————————————————————————
十五岁,杜仲长成了个小大人,身高近七尺,长相还算清秀,脸型修长,整个脸骨骼有力,额头不宽,标准的剑眉星目,一双丹凤眼,黑里透光。眼神锐利、坚毅。山根高耸、鼻梁挺直,就是有些少白头,两鬓有些许白发。
老夫妇看着杜仲出落的大方,也十分欣喜,越发喜爱这个外姓孙子。但也知道杜仲快要离开,心中满是不舍和酸楚。
每天杜仲练武之时,奶奶都会洗些水果,放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盛一盆凉水,浸上毛巾,拧干了给杜仲擦汗。爷爷就时时翻翻院子里的地,隔几天就进城买些干果糖食带给杜仲。老人家同时也纳闷,这孩子自小就不喜欢那些拨浪鼓之类的新奇玩具。
平静的生活直到那一天。
......
傍晚,夜幕悄悄降临,月光笼罩着大地,照在林中,村里,还有不远处的山上。
“大当家的,前面就是红石村。”
“你娘的,可别弄错了,要是弄错了咱们全要掉脑袋。”
“不会的,小的是按照那位大人给的地图对了好几遍,就那一家。”
“兄弟们都挂上面,只插了那一家的人。”
山腰上一群骑着大马的黑衣人,一一系上黑色面罩,抄起腰间的大刀,纵马向红石村略去。
————————————————————————————————
“爷爷,齐叔呢?”杜仲坐在石磨上,对着正在关栅栏门的孙老爷子问道。
孙老爷子,一边关门,一边回头用沙哑的嗓音慢吞吞说道:
“他进城走镖去了,没个几天,怕是回不来。”老爷子用脚踢走了挡门的石头。
“哦,您快去歇着吧。”杜仲双手抚了把脸,卸去了一天的劳累,看着爷爷说道。
“没事,我不累。”爷爷慢吞吞的说完,缓步走道石墨旁,杜仲赶紧扶着爷爷坐下。
“唉,等他回来,你就要走了。他也不能留下,这大山之中就又剩下老婆子我俩了。”
说完,这位老人的热泪,顺着刻满岁月的脸颊,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老人提起袖子擦了擦。
杜仲见状也红了眼眶,眼泪在眼里打转。他把手搭在老人的肩膀上,将头靠了过去。老人的身上是柴火、油烟和汗水混合到一起的味道,杜仲闻着却感觉十分温暖。
“您和奶奶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们吃好的喝好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我们这身体哪还出得了远门,我们不是不让你走,就是舍不得,你也大了,你也该闯一闯外面的世界了,不能成天围着我们两把老骨头转...”老人擦干鼻涕和泪水,红着眼眶,长叹了口气,直直地看着院子里的菜地说道。
杜仲刚想说些,奶奶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说道:“老头子,你怎么还那么没出息,孩子要出去闯荡那是好事,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将老人教训了一番。
“你还说我,你成天晚上偷偷摸摸抹眼泪,我还不知道?”
“你...”
杜仲看着二人争吵,心里却无比的温暖,就像是前世爸爸妈妈日子再苦,也不忘生日时给买份蛋糕,自己生病从学校请假回家,妈妈也第一时间给下碗热乎面,这就是亲情吧。
杜仲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哭,一哭两位老人就更绷不住了,刚想出口劝阻,突然,他听见了沉重的马蹄声,一只,两只,是一大群马,还有急促的呼吸声,正向这里疾驰而来。
“是山贼!快!爷爷奶奶快回屋去!”杜仲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爷爷奶奶一惊,赶忙让杜仲一起回屋,杜仲不肯,便将二老快步扶回屋中。
这是怎么回事?只听爷爷奶奶说过山贼应在很远的山上,怎么劫掠都轮不到这个穷村子。杜仲也来不及多想,齐承禄不在,那么只有他能保护这个家,他扫视院子,只有一些农具,能做兵器的只有一把搁在磨盘上的水果刀,还有放在屋门口打猎用的弓箭。
“齐叔没去城里屯买,还有十三支。”杜仲察看了一下,便背上弓箭,三两步踏上屋顶,趴在茅草上望着远方,他的手心被汗水浸透,心也随着砰砰直跳。
屋里的爷爷拿起镐头,举过头顶,一下一下地开始向地面刨去。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这东西是小齐给杜仲留下的,说是若遇到危险,便拿出来交给他。”
......
渐渐的,一行黑衣人马从远处的山坡飞驰下来,激起一阵尘土。杜仲多年打猎,眼神锐利如鹰,定睛一看,约莫有三十人左右,纷纷手拿大刀,来者不善,相距300米。此时他心跳的简直快要蹦出来,他赶紧侧身躺下,深呼吸几口,把手放在胸口,想尽力抚平自己的情绪。
“要杀人了吗?我上辈子也没杀过人啊。但是我不动手,爷爷奶奶怎么办?哎,万一对面是来旅游的呢?”想着想着,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胡想些什么。一百二十米内是自己的有效射程,必须一箭一个,才能有机会吓跑他们。
“妈的,就当是出江湖前试一试水!”
他说罢,拿拳头锤了锤胸口,给自己打了打气,弯弓搭箭,直直的等待着,像一个冷静的猎手,正在等待着他的猎物们落网。
那些山贼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越来越近,沉重的马蹄仿佛踏在杜仲的心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