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只在毫厘。说这两人功夫差不多,打起架来可不是寻常人等,你一拳我一脚,必然是你一个动作我便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不要等交上手便已经过了好几招了。所以说,但凡高手过招,不在招数多少,而在哪个够冷静,方寸不乱之间,才能最终取胜。
且说这碧月馆后院里,帕瓦夫带着一帮西域人将南侠展昭展熊飞团团给围住了,一脸的要将展昭千刀万剐的模样。可是呢,展昭的大名他们是听说过的,展昭的武艺方才他也见识了一二,所以也是有些忌惮,一直不敢动手。生怕一上手,失了先机,那就可能全盘皆输了。
展昭持剑而立,英姿勃然,额前的几绺黑发在风中作起舞来,开口问道:“怎么?前辈要等展昭动手?”
那帕瓦夫死盯着展昭,生怕错过了展昭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心说,你若要对付身前的我,身后便会失去防备,我那几个徒儿可也不是吃素的;你若对付他们,哼哼,给我留了后门,姓展的,我便能即刻要了你的性命!故此是一语不发。
展昭知道他的心思,嘴角一笑,说了一句:“前辈,得罪了!”
说完,是忽然间长剑一挥,一个垫步、长剑直取帕瓦夫的咽喉,帕瓦夫身子急急往后退了一些,心里暗笑,这个距离长剑已然是够不到我了,我们得手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身后那几个徒弟大刀还没举起来呢,展昭却是手腕一抖,那长剑划了一个剑花竟完全调转了方向,展昭也是顺势往后发力,那长剑冲着身后一人的肚腹便刺了过去!
帕瓦夫一脸惊愕,眨眼间的工夫,展昭竟能作出这许多的动作来!
没等喊出声来呢,身后那人已然是被巨阙宝剑刺中,哇啊一声,跌倒在地。幸亏是展昭宅心仁厚,避开了要害部位,那汉子并无性命之危。
但这会时间,展昭却已经从包围圈中脱身了。
帕瓦夫恶狠狠骂道:“姓展的,你杀我徒儿,当真可恶!”
展昭说道:“展某留他一命。是死是活,要看前辈如何自处了。”说完,长剑一指,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帕瓦夫再次见识到了展昭的能耐,心里有了三分忌惮,眼睛提溜在那里转,不敢贸然动手。
诸位看官,这打架其实就是抢先手、比气势。一个专业的武术套路高手,逢着一个混不吝的地痞流氓,专业人士未必就占得了便宜。他得问礼,他得过招,他得按套路打吧;人家地痞流氓,管你那个?一上来手里拎一板砖,嘴里叼一烟头,留这个莫西干的发型,叮当二五一上来先给你一板砖,多半就占了先机、占了气势了。专业的未必干得过人家。
你说他不按套路出牌,人家压根也不是学的那个呀!
好了,言归正传。那帕瓦夫见到展昭这般英勇,心里也起了拨浪鼓,自己也不敢出头了,寻思了一会,指示几个徒弟一起冲过去。
那些个莽汉哇呀呀叫喊着就冲过来了,展昭观其下三路,一看便知,这些人不过是仗着有股子蛮力,实则下盘不稳、功夫不到家。自己一挥剑,恰似游龙戏凤、好如蝴蝶穿花,从这几人身旁闪过,唰唰唰,所到之处,尽是呼声。
定神一看,原来各人手腕都已被展昭划了一道,大刀也纷纷落到了地上。
展昭却不停留,直取帕瓦夫。
那帕瓦夫冷笑一声,挥刀格挡。展昭有心要试探他的气力,将长剑使上了八成力气,压着帕瓦夫的朴刀往后推。那帕瓦夫起初挡了一下,也就几秒钟的事情,被展昭整个人推向了后面。
情知不好,那帕瓦夫却忽然一张嘴,口里竟喷出一记银针来。展昭眼疾手快,脑袋一歪,躲了过去。生怕这帕瓦夫还有后手,故此身子一转,拉开了距离。
回头看看,那银针刚好不偏不倚打在了一个大汉身上。银针过处,身体瞬间变黑,那大汉啊啊叫喊几声,倒地不起。
展昭眉头一皱,“有剧毒!前辈,这是要置展某于死地了?”
帕瓦夫笑道:“杀了你,中原武林便唾手可得。给我起来,给我上!”
身后那几个大汉忍着痛,捡起大刀,再度冲了上来。
展昭心里怒气冲冲,留你们性命,你们却不珍惜,既如此,休怪我无情!转瞬就冲过去,长剑上下翻飞,没等帕瓦夫冲过来,那几个大汉俱已倒地不起、魂归西天。
帕瓦夫直跺脚,骂道:“姓展的,纳命来——!”
老头冲上来,一把朴刀舞得颇有气势,展昭不敢硬接,怕他又有什么暗器,只拉开距离躲着打。帕瓦夫见展昭不靠近,骂道:“姓展的,你有种便来跟我打上三百回合,躲开作甚么?”说完,骂骂咧咧,尽挑些难听的字眼。
展昭不忍听他恶语中伤,挥剑冲将过去。二人交上手,打了有二十个回合,展昭也看出来了,这人刀法虽精,但气力却不行,若是再有十个回合,必然能够拿下。
想到这里,是加紧了力道,一把长剑在老头面前一寸来回穿刺。那帕瓦夫只把朴刀来使,横竖叫展昭不能近身,靠着这个硬是撑住了三十个回合。那一双小眼睛却是滴流乱转,展昭情知他要使出暗器来,身子一撤,再度拉开了距离。
果不其然,那帕瓦夫朴刀手柄后面有个机关,老头子一把拉开,对着展昭就是一甩,一股硫磺一般味道的粉末撒将开来。幸亏是展昭事先拉开了距离,要不然,纵是再有本事,也要被这粉末打了个严严实实!
帕瓦夫见展昭再度躲开了,腰中掏出几把小刀,扔将过去。奔着展昭的面门就飞过去了一把,展昭身子一侧,猛然间发现另一把飞刀竟已经快到了面前,急中生智,长剑一抬,挡住了这一记。定睛一瞧,还有两把飞刀,距离自己也不过只有三尺远了。
展昭心下大惊,这人刀法虽是一般,但这使暗器的功夫绝非等闲之辈,便是自己怕也难以匹敌。长剑一甩,打落飞刀。帕瓦夫还有一记飞刀,却不扔了,塞回到腰里,笑道:“躲得过我这几把飞刀的,展护卫,你还是第一个!”
展昭长舒一口气,饶是他飞刀数量不多了,要不然,只怕自己必然要中招了。看来此人不除,江湖上便不得安生了。这样的人若去刺杀包大人,实在是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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