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早为秦太子宫,后因华阳夫人常居成为王后寝宫而更名,如今这里再次迎来了新的主人,宫主依旧是楚国人。
咸阳宫室众多,有用于登基、册立等重大朝仪的咸阳宫,也有有因其宫阙老旧逐渐取而代之的章台宫,昭襄王常居的六英宫,自华阳夫人始为后所居的华阳宫,纪念穆公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而建的芷阳宫,秦二世的亡身之地望夷宫,传闻有黄帝祭天圜邱之处的甘泉宫,因焚书坑儒而出名的信宫,以及尚在修建不曾有正式命名的阿房宫,其余仍有兴乐宫、步高宫、步寿宫、长安宫、橐泉宫、蕲年宫、械阳宫、萯阳宫、羽阳宫、回中宫、梁山宫、林光宫、曲台宫、宜春宫、兰池宫等等。
《汉书》载:“秦起咸阳,西至雍,离宫三百”,虽有夸大之嫌,却也不无道理。
赵胡亥病了,确切的说是装病。
他要留够充足的时间给那些大臣消化此事,诛赵高用不到他们,但也要借他们之口传播皇帝陛下此时的态度,少公子曾经的种种顽劣之事皆为赵高所教唆,少公子本人是无辜的,善良的,被蒙蔽的。
杀赵高以背锅,一洗恶名。
华阳宫中卫戍森严,如临大敌。
之所以选择此时避居皇后寝宫,主要是秦始皇统治时期后位长年空置,赵高多年以来渗透中尉、卫尉、郎中令等京城警备,唯独忽略了一直戍卫华阳宫的将行,皇后卫尉,皇后少府,皇后少仆等。
赵胡亥躲在宫苑内调教各类宫人,皇后芈南则居正殿召见了自己的属官议事。
“禀殿下。”皇后卫尉王翳拜道:“华阳宫虽戍卫甲士三千余,然却多为老弱,兵戈年久失修已锈迹斑斑,宫中所备粮秣亦是不足十日之资......”
“王卿。”芈南冷若寒霜地打断了王翳的话语,道:“寡小君只想知,若有贼人逼宫,王卿可都保陛下安虞?”
“臣愿以死相搏,旦若臣在,必不让贼人近宫前一步。”
“善。”
芈南点点头,她看向了皇后少府赵洵,薄唇轻启道:“宫中尚有金、半两、绢帛几多?”
“启禀殿下。”已雪鬓霜鬟的皇后少府直起身道:“宫中历年所积,有金万镒,半两百万,绢帛五万匹。”
对于这个数字芈南还算满意,她开口道:“倾其所存,厚赏于宫卫,传寡小君喻,凡终于陛下者,无分秦人楚人,齐人晋人,陛下皆不吝财爵。”
“殿下不可!”将行董弼阻止道:“我大秦自有军律,赏罚皆有文令,宫中士卒卫戍守戒乃职责所在,又何须再赏,况且若皆赏于士卒,殿下日后又如何度日。”
“寡小君自信。”芈南声音冷冷地说道:“国有厚赏,自有猛卒。”
“今敌寇当前,又何惜一二财帛?陛下若安虞,寡小君又岂能冻恶无食?陛下旦有危难,怕是镒堆如山,也非寡小君所能得!”
“可......”董弼仍要再劝,却被芈南以目光阻止。
“寡小君喻!”芈南掷地有声地说道:“今日始,宫中戍卒皆三餐而食,尽宫室所有,以厚待之!”
“唯!”
芈南还至宫苑之时,赵胡亥正与卫君之女在闲谈。
康叔之国虽仅存野王一隅,确实此间华夏唯存的诸侯,公孙鞅身死于秦,秦感其功,留其宗庙以祭先祖。
史书仅载秦二世元年,皇帝废卫君子南角为庶人,至于原因则无从了解,或许就是皇帝心血来潮想着灭一国而建立煊赫武功。
子南角之女姬纾是去年以宫人身份入的秦宫,被置于华阳宫后就无人问津了。
咸阳米虫过多,往日里这些人除了浪费粮食之外皆无用处,不过赵胡亥却本着废物利用的选择,尽可能的把这些人的剩余价值压榨干净,虽二三子皆名不见经传,然信书不如信实,赵胡亥相信这些人某些时候还是可以发挥大用处的。
六国之乱于赵胡亥而言始终是如芒在背的存在,陈涉吴叔不论,项籍刘季可都是能逆天改命的存在,由不得赵胡亥不去重视。
后世常言秦之亡亡于律法苛刻暴虐,实则却有些以偏概全了,赵胡亥以为,究其根本便是当六国移民之散漫遇上细致入微的秦法管束之后所激起的猛烈碰撞。
要不要在卫之野王搞个改革试点稍稍放宽秦律呢?赵胡亥在思考,此事若成则皆大欢喜,若败责任推给子南角便是了。
芈南来了,一直引诱赵胡亥不成的姬纾被抓了个正着,当时只是,赵胡亥头倚玉几箕踞而坐,姬纾蜷在其侧,较好的身段被皇帝陛下环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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