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泌听此,一阵疑惑,暗道这沈氏郎君当真有趣,莫不是心疾发作了。自己已然解释当前处境,又哪里有能力助他?
沈钦解释道:“如今侯景既不愿撕破脸,反而维持体面,那便不会真的对领直如何。相反,为使政令施行,其不得不收买如领直这般梁臣。是故,某断定这般情景必不长久。”
袁泌沉思一会儿,终于也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这也是他当初愿意假意投靠侯景的原因。于是他问道:“既然如此,郎君又欲我如何相助?老夫位卑言轻,又是如此情况,实在难以给予郎君过多帮助。”
沈钦道:“无妨,正是领直职内之务。”
袁泌问道:“何事?可是让我替你沟通沈仲师?”
“正是。”
袁泌也坐到竹簟之上,和善问道:“恕老夫冒昧,敢问郎君欲让老夫传递何事?”
沈钦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便自行囊之中取出一封书信道:“家叔祖,受命都督扬州诸军事,统筹勤王诸军,却于义兴顿足。此次前来建康,正是为扫除障碍献力。”
袁泌将烛台放在地上,心下盘算片刻,道:“既是助力勤王义军,老夫自当略尽绵薄之力。只是不知沈仲师受困台城,如何能助力千里之外?”
沈钦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本来的打算是让沈众借以台城诏命派遣军队前往义兴助义兴周氏讨贼。之后再诬陷其与侯景勾结,提军一举将其荡平。
但此时沈众被囚,还如何借故发兵?于是沈钦道:“领直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我孤身入城,若不能与族中长辈沟通,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袁泌搓搓手,笑道:“老夫有一腹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钦道:“领直请说。”
袁泌道:“既然郎君暂时不知如何是好,不如居我左右,为我助力。老夫今日有大计要发,正缺人手。”
沈钦疑惑问道:“不知是何事?”
袁泌神秘一笑,道:“此事暂还不能宣之于口,郎君只需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几可断定大梁前途即可。”
沈钦摩搓下巴,还是点点头道:“如此便暂如领直之愿。
这时袁泌才想起还未问过沈钦姓名身份,于是一拍脑袋问道:“还不知沈郎君名姓?”
沈钦拱手道:“在下沈钦,小字药师。先君讳法深,吾为沈都督从孙。”
袁泌一听,竖起拇指道:“药师郎君竟是沈氏嫡脉?如此胆大,又有智谋,果有名门气度。”
沈钦的脸皮便是再如何厚,听到此语也是一阵脸红。夸人都道“胆大心细”,胆大是胆大了,这般行为可实在说不上什么心细。
所以沈钦摆手道:“袁领直千万勿要如此说。”
袁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含有别样意思,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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