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道:“在下略微猜知一二。”
王伟道:“你且说说看吧。”
沈钦一愣,虽说略有猜测,但终究只是猜测,哪里能清楚其间细节呢?但既然王伟有考教之心,沈钦只能尝试着分析一下。
沈钦道:“王公想必是通过蔡郎中得知在下身份的吧。”
王伟点点头,这不算什么,通过此前谈话,自然皆能知晓。
沈钦又道:“蔡郎中与袁领直此前已有勾连,然袁领直却不知王公与蔡郎中之事,可见二公之交偏为私谊。”
王伟面色不变,接着问道:“然后呢?”
“而袁领直又参与谋划营救太子殿下,以其地位,当不至于以蔡郎中为主。想必是蔡郎中参与袁领直之谋划,而蔡郎中又求到王公之处。”
王伟点头,含笑道:“不错,果然心机周密。”
“只是……”沈钦抬头问道:“王公又因何愿意应蔡郎中之请?且我叔祖兴兵江左,王公又因为不以我为敌?”
王伟道:“你以为大丞相为人若何?”
侯景?侯景之为人,那自然是暴戾无端,喜怒无常!但既然王伟如此问,那自然不是希望听到这种回答。
沈钦道:“那自然一代英豪,英明神武。”
王伟却笑了,道:“我知你们皆言其实暴戾无端,喜怒无常,阴狠嗜杀,全无忠义云云。”
沈钦尴尬地低下头,也不答话。
王伟继续道:“你等所说不错,大丞相也的确如此,老夫并无可讳言的。。只是沈郎可知,在老夫眼中,大丞相却又有另一面?”
“王公请讲。”
“我出身陈留,地处南北交界之处,最多的便是战事。老夫记得,我家本自北方南迁,至陈留而止,那时当是赵、秦之交。到我之时,本也算安定,然南北一通大战,却又将这难得的安定打破。”
沈钦叹了口气道:“无论南国北征,抑或北朝南伐,所为皆为混一南北,不使天下再乱。只是二者皆不相让,这才有了王公之殤。”
王伟点头道:“沈郎说的不错,皆是所为混一南北啊。只是如我等黎庶人家,就活该为之献祭么?”
沈钦沉默。
“是,如你等高门膏粱子弟,或许皆为大志。纵有兵灾,也终与你等无关,甚至更成建功立业之根基。可于我等小民,却是……无尽灾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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