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纲见其颇为恭敬,也改变了态度,淡淡道:“请起吧。”
沈钦随即起身,却还是没有抬头直视萧纲。萧纲道:“你之条陈,为王侍中所出,他让你来为何?”
话音刚落,一旁侍坐的徐擒便出言道:“若为登基之事,则还需计量,你不必开口了,速速退下吧。”
萧纲看了徐擒一眼,点点头,也说道:“天子猝然崩殂,本宫伤心欲绝,难以理事,徐领直所言即使我意,你退下吧。”
这时,另一边冷眼旁观的傅岐却道:“殿下还是听听此人作何言语吧。”
萧纲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傅卿如此说,你便说说吧。”
沈钦听得三人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地便打下基调,不论登基之事,也不免暗道他们还是有些伎俩。只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实力担保,嘴皮子再如何利索,也是无济于事。面对侯景,这种方法可以推脱一二日,终究还是无用的。
只是沈钦本来就不是为此而来,自然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的意图。
他俯身下拜道:“外臣闻太子天颜肃穆,心欲瞻仰,故来求见,非是所谓其他。”
三人有些意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搞不清状况。也难怪,他们并不知道沈钦的来历,毕竟袁泌也只是随手打出的牌,并没有上报萧会理。
萧纲倒是有些坦然,毕竟他在外面粉丝多他是知道了,见侯景手下胡奴也对自己钦慕,不禁浮现出笑容,宽声道:“既然如此,你便抬头吧。”
沈钦得到允许,抬起头望向前方。却见萧纲虽面容憔悴,却衣着合身,举手投足皆尽显威仪,不禁理解了侯景自惭形愧的心态。
但此来也不是真的为了瞻仰瞻仰这位封建时代的皇太子的,而是有要事相商。如何传递出意思,又不像袁泌一般暴露就成了沈钦的当下思索之事。
直视太子是不能长久的,看了一眼,沈钦立刻低头,口道:“太子天颜,今已得见,当真使人心生孺慕,今知范桃棒之心也。”
范桃棒之事一直是萧纲心中的一根刺,听沈钦如此说,不由一阵悲戚上头,难以自抑,长叹一声。
徐擒见太子伤心,也是如此。唯有傅岐却别有一番思量,范桃棒何人?侯景麾下一胡将也,与沈钦的身份何其相似?沈钦提出此人,可是别有心思?
但他也拿不准沈钦是不是没有城府,随口一说,便试探道:“杨将军所言范桃棒,可是背弃丞相,欲蛊惑君上的那一位?”
听傅岐此语,徐擒老大不愿意,瞪着傅岐道:“傅公人望,怎能如此言语?其人满怀忠义,不幸遇害,怎可污之身后名?”
傅岐摇头,还是直勾勾盯着沈钦。沈钦看着傅岐道:“这位上官所言,在下却是不甚赞同,范桃棒虽如公之言,却满膺服化,实有可取之处。”
听此,傅岐眼珠一转,朝萧纲点点头道:“小杨将军当也是服膺王化之人。”
傅岐如此一说,萧纲也反应过来,点点头问道:“未知将军姓名。”
“在下杨坚,那日宴居殿上,殿下是见过外臣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