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省内,侯景此时已然停驻马车,看着手下对宫人的屠杀。
说到底,这些宫娥宦官本来就不是操持兵戈之人。能在永福省做事,虽算不上养尊处优,却也不是操持贱务的奴仆。因此,久经沙场的侯景老兵不消片刻便将他们全数斩杀。而四处乱跑的公卿大臣也被一一按倒在地,一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人已然开始便溺。
侯景却全然没有管他们,直直看着眼前大火燎烧的大殿。
索超世跪在一边道:“丞相,可要派人进去营救太子?”
侯景嘴角一扬,怪笑道:“救太子?火势如此逼人,是你进去还是谁进去?”
索超世闻言,只能讷讷无言,暗想此次丞相不会就是为了杀萧纲才搞出这么多事端的吧。思毕,索超世暗暗退却。
忽然,一个带伤的小兵忽然挤开众人前来通秉:“报!报告丞相!永福北门……北门遭到冲撞,尸体枕藉遍地。且有人见人员拥趸北行,似是……似是太子。此时已然阻拦不及,其人众多,已往大夏门而去!”
侯景闻言,眉头一皱,大呼张大黑道:“速去扑灭殿上焰火,检视尸体,看看太子可在!”
张大黑领命,立刻带人去就近防火水井汲水。
这时,一道声音自火海西侧传来:“丞相不必多费劳力了,太子殿下确实不在殿中。”
侯景听着熟悉的声音,心态却变得平和起来,他不发一言,看着阴暗角落渐渐走出来的一老一少,淡然道:“王伟,我纵你离去,你又为何现于我前,真当某不敢杀你不成?”
王伟牵着小童,步步走来,一边走一边道:“臣下将去,特来告辞丞相。”
索超世见到王伟,气不打一处来,因他之故,无端吃了挂落,便挺身指着王伟叱道:“大胆王伟,胆敢诈病出逃,永福省向来由你把手,想来太子之事也是你所为吧!左右,速速与我拿下!”
然而叫唤半天,也没有人听他的话,索超世暗觉不妙,抬头一看,只见侯景以冷漠眼神直视自己。侯景道:“我与王伟说话,你插什么嘴?”
索超世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退下,口道:“臣……臣错了。”
侯景冷哼一声,对王伟道:“索超世之言,可是你干的?”
王伟淡然一笑道:“却是在下。”
这下轮到索超世瞠目结舌了,他原本只是打算随意栽赃,意图扳倒王伟,却不想王伟直言不讳,淡然应下,事情经此一变,便超出了他的想法。
侯景眼睛眯起,以摄人的态势看向王伟,最终泄出声音道:“为何?”
王伟抬头,盯着车架上的侯景,道:“丞相如今坐的太高了,老夫抬头看着累,丞相不妨下车,我二人细聊?”
侯景眼神微转,命人蹲下,他踩着其肩头下车,又将马鞭扔给索超世,一步步走向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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