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眼前的巫山,耸立云霄,伟岸雄姿的巫山十二峰罗列在长江两岸。
天山索魂魂少侠韩通,为了求药,已经赶至此间。
只见他满面风尘,愁眉不展,卓立峰岭。半晌,忽然摇摇头自语道:“偌大的巫山,到哪里去寻洞箫翁呢!”
正当他喟叹之际,却忽闻侧方巨石之后有人谩吟道:“休怨糊涂,休怨糊涂!”
神女峰头多韵事,少年谁个不风流。
听口气,分明是有意取瑟而歌。
恰好韩通,亦急需觅人打听洞箫翁,因而立刻亮声高呼道:“何方高人在此,尚请现身一唔是幸!”照理,他话语十分谦恭,对方必当应声而出石后。哪知压根儿就没有人从石后出来,只是吟哦之声继续:
欲赴高堂,休要傍徨。
稍时自有貌如花,底事好商量。
这真是从哪里说起,对方简直就是相戏。
韩通不由暗生恼意,俊眉微竖,点足纵上七八丈高的石顶。
顿时发现自己适才站立之处,正有一位酒糟鼻两撇黄须,容貌猥顼,大袖郎当,有如朱圣人手下躐蹋先生模样之人,在那里负手而立。
那人抬脸呵呵一笑道:“小伙子!你硬要我老人家当红娘是呀不是?”
他对韩通似乎是老相识,说话一点也不客气。韩通连忙拱于道:“老前辈不要误会……”
可是躐蹋先生却马上小眼一翻截住道:“什么误会不误会,难道我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看不出你那小心眼儿么?”
紧随又摇摇头道:“告诉你,对女孩子家可脸嫩不得,我只能在暗地里打边鼓,一边还靠你自己呢!”
回头一眼,叫道:“来啦!”一面急急纵到石山后藏起身来。
于是韩通便看见一条红影,在薄雾中如同彩霞天仙飞至。
这是一位年方十八,瓜子脸蛋,柳腰秀美,云鬓如云的红衣少女。
她手执一把长剑,宛如一朵红云飘上石顶,娇喝道:“快亮出兵刃!”
分明是一场误会,韩通不由急急抱拳道:“不才……”
哪知这位姑娘,竟也和躐蹋先生一样,却不容分说,黛眉一扬,小嘴微微打颤道:“有话赢得姑娘再说不迟,如今没人和你瞌牙!”
同时耳听石山下躐蹋先生语声,接口呵呵一笑:“丫头这是人家彬彬谦让呀!不信你就先动手试试看好了!”
似乎红衣女郎,早就心有不忿,闻言也不说话,猝然上步欺身,招演“白蛇吐信”挟一溜寒光向韩通分心便刺。
别看她出手平常,表面上并不凌厉。其实却暗藏变化,沉稳狠辣快捷如电,极见功夫。不过韩通倒不在乎,仪身形微闪,便从容避到一旁。
红衣少女好像颇觉意外,也愈当人家乃是有意轻敌,立刻一声冷笑,手上长剑一挥,势如飞蛇,再次袭向韩通。
韩通不得不出手,一式“分光捉影”朝前一迎,将对方锋利的剑,捏在拇食二指之间,如同铁柱生根。淡淡地问道:“这算不算已赢得姑娘呢?”
红衣女郎暗运真气,一连几个吞吐未能挣脱。也不知何故,反不怒而喜,噗嗤一笑道:“算你本事高啦!”
韩通立刻松指拱手道:“承让!承让!”随即准备向红衣女郎打听洞箫翁居处。可是不料突然峰侧传来一声高喝道“何方小辈,敢抢少庄主头筹!”
随声一位青衫背剑少年,如飞纵到。躐蹋先生恍然大悟道:“这可怎好!”
来人生得十分壮实,眉目间满含傲气,他一到便直登石顶。身形未稳,就朝红衣女郎一揖抢先道:“在下江南刘旭,人称雷空掌,久慕姑娘文武双全,特不远千里而米,今日得见芳容,幸幸!”
红衣女郎冷冰冰地道:“见到了又如何?”刘旭满脸堆笑道:“自然是希望姑娘在这三生石上一赐教益!”
原来这座巨石,居然还有此名!只是红衣女郎闻言却漫不理睬,反向韩通嫣然一笑道:“你替我教训这狂徒一顿怎样?”她神态亲切,如对故交。
本来雷空掌刘旭,便因有人捷足先登大是不快,一听红衣女郎这种口气,马上霍地转身朝韩通怒喝道:“大爷先打发这小子再请姑娘赐教!”
韩通淡淡地道:“区区在此,关你何事?”雷空掌刘旭厉叱道:“反正彼此心中有数!”话落掌出,一招“云封五岳”带起大股劲风,欺身劈出。
这家伙力沉威猛,似乎不是等闲之辈。韩通见状,也不由有气,一面滑步闪过,一面发话道:“慢来,慢来!”。
雷空掌刘旭只当对手胆怯,立刻威风凌凌地道:“脓包小辈不敢和大爷过招了么?”韩通安祥地微笑道:“足下这不敢两字,似乎还待斟酌。”
刘旭又怒视道:“斟酌什么?”韩通淡淡地答道:“区区以为这“敢”字换上一个“屑”字才算妥当!”
旁红衣女郎也噗嗤一笑道:“改得对!”韩通更是俊眉微竖道:“尊驾既自称雷空掌,何不干脆使出呢?”
他们这样一弹一唱,顿时气得雷空掌刘旭,眼中冒火突然仰天长笑道:“好小辈,既然你存心找死,说不得大爷只好成全了!”
随即凝神行功,双臂暴涨,肌肤全赤,形状极为唬人。红衣女郎看在眼中,不由脸现惊容,道:“这是毒掌,你运掌前推别轻敌呢!”
但听砰然一声巨响,刘旭手下一股雄浑劲疾的热浪,直扑韩通。
这家伙已暗起歹念,要将对方置於死地。不过韩通依旧含笑卓立,宛如未见未闻,直至掌力迫近,才若不经意地信手向前一挥道:“不佳!,不佳!区区见识了!”
别看他仅仅这样轻描淡写地一招手,雷空掌刘旭却感到自己掌风真气被一道无与伦比的潜力挡回,震得耳鸣心跳,连退三四步,才立桩站稳,不由大骇!
相反地,红衣女竞即喜上眉梢,不自主地移步和韩通并肩,娇声道:“你这是什么功夫呀!”
韩通正待开口,忽然眼前人影一闪,那躐蹋先生竟也飞上石顶,面带困惑之色,戟指轻喝道:“你这小子可害苦我老人家了,快说你是何人门下?免得我出手不留情!”
这位老怪物,一副大刺刺的口吻,仿佛谁都不在他眼里。红衣女郎见状,立马不忿地小嘴一撒道:“哼!你还是个长辈呢?难道想以大欺小不成?”
无疑他们双方是熟人。只是躐蹋先生,小眼斜睨道:“丫头,不干你事!“雷空掌刘旭见躐蹋先生出现,立时精神大振,赶快上前躬身行礼道:“老前辈想来必是李伯父,小侄刘旭拜见!”
躐蹋先生微一转脸,不悦地答道:“你这小子,因何不如期赶到,那孤老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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