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莫非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料穷酸先生尚未答话,韩通俊脸一扬,逐步上前冷冷地朝对方问道:“姓刘的你难道已经不认得韩某了?”翡翠凤凰宫何在?快说!”
原来,他一看这张熟悉的面孔便猛然记起此人正是当年八表飞鹰的爪牙昆仑派刘师爷。
大约这老贼老眼昏黄,韩通如今风度翩翩,一派温文雅之态,他哪里还想得起来。
但见他闻言脸上倏地一惊,却马上回复那老江湖之态慌不迭地高拱双手,道:“少侠说得不错,老夫还真差点认不出来了哩!”
接着,他干咳一声,道:“老夫正奉少帮主之命,前来迎接少侠哩!”
韩通俊眉微挑,反问道:“是鬼狒手袁陵么?”这是他在巫山所闻,八表飞鹰被逐之后,由鬼狒手接替他的位子。
老鬼刘师爷肃然答道:“不错!”
韩通又问:“黎姑娘呢?”
老鬼刘师爷笑道:“他们如同一人,少侠请恕老朽适才未曾一并说出。”
魏彩虹此时也来到韩通身后,忍不住插言道:“什么叫做如同一人呀?”
老鬼刘师爷斜睨了她一眼,道:“告诉姑娘,老夫的少主人和黎宫主,份属同门,情如兄妹,不久就将花开并蒂,这还会有彼此之分么?”
接着他又一扫众人,道:“贫道索性再明告诸位,此间翡翠凤凰宫,便是本派近年所建,虽说表面乃是孝敬圣母她老人家,其实,其深意还不是为了黎姑娘么?”
韩通也不知何故,顿时不耐地面色一沉,叱道:“废话少说,还不在前引路!”
老鬼刘师爷不禁骇得一哆嗦,嘴中连连答道:“是……是是!”
于是马上转身跋步,朝一座插天的高峰进发,众人在后相随不提。
一路上,韩通心头有着无比的沉重,心疑爱侣银河仙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行行复行行。一行人约莫走了四五里之遥,但见累螺登峰之中,骤然现出一座四面环山,飞瀑流泉映带左右,广约数里的奇谷。
谷中枫叶散天,叶红如血,宛若朝霞不慎落入谷中一般。
老鬼刘师爷倏然止步,朝众人一抱拳,道;“诸位暂请稍待,老夫先回察报再来迎接诸位如何?”
人家既以礼来,韩通自然也只好按江湖规矩点点头道:“你请便!”
老鬼刘师爷走后不久,蓦地魏彩虹一声惊呼,接着便悲痛失声地直朝侧方扑去。
韩通一转脸,顿时身心凉透,立即也如频若狂,纵身随往而去。
衰笠翁见状,大吃一惊,但见侧方不远,正有一座新坟,那坟前石碑上赫然大书着:“天山女侠张如虹之墓”九个朱红大字。
怪不得……
因此这位老人家也不由得泪水夺眶而出,一时呆在那里,形若木偶。
穷酸先生禹竹盛和螺山逸士付晖,也都为眼前的突变而嗟叹不已!
没想到,韩通千山万水,历尽艰辛而来如今见到的却只是一坯黄土,这,怎不让他伤心断肠?
魏彩虹更有一番隐衷,她寄望于表姐成全,现时竞人隔阴阳,抬魂无术,夙愿渺茫,哪得不哭!
良久,韩通收泪起身,满脸充满煞气,恨声恨气地道:“八成虹姐姐前在蒿山,便是被这黎的贱婢所伤,然后被她的花言巧语骗到此处……我不雪此恨,何以为人?”
然后,他又目注新坟,颤声祷告道:“虹姐姐阴灵不远小弟现时就去杀那心狠手辣的贱婢,给你祭奠!”
魏彩虹也杏眼圆睁,银牙一咬道:“通哥说得不错!血债要用血来偿,咱何也管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
说罢,她纵身一起,长剑出匣,首先朝空中扑去衰笠翁和禹付二人,也愤然连袂同进。
韩通自是更不用说。
然而,这谷中却是十分奇异,枫林之内,到处都是嵯峨万状的怪石,间杂着万紫千红的锦团繁花。
众侠始则都一心深入,并不感到有异,不想前进不久忽然二目微花,竟失了别人的所在!
四顾茫茫,不再是刚才的景致,如在苍茫的暗夜之中。
韩通身形最快,也察觉得最早,不由得暗中一惊!
幸亏他已得天山真传,虽然他身处悲伤愤怒之时,也依然夙恨不昧,此时心神一旦惊兆,他略加收摄,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于是他发现自己正越过一条小溪,眼前,是一道横亘的绪红色的垂天峭壁。
但见崖间生满紫滕奇花,朵朵摇曳生姿,宛如无数的秀丽珠缨,熠熠生光,交织在一道苍翠古朴,净洁无遮的洞口之上。
韩通暗中一动,心中暗自忖道:“这莫不就是翡翠凤凰宫么?”
正在凝思,忽见人影微闪,由洞内飞出两位青衣仗剑的奴婢模样的女郎,娇声叱道:“何人胆敢犯禁?”
看身手,仿佛全都受着高明的传授,因而个个捷如飘此时的韩通,早已经红了眼,他以为自已所料不差见到青衣奴婢,马上出口高喝道:“快去唤你们那贱婢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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