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林落英缤纷,十分美丽。
树下,中年人一身白衣,还在凝神望着棋盘。
而河边,另一位中年人则手挑鱼竿,破口大骂。
特别是那鱼竿,竟钩在一个大白屁股上。
这时,便见屁股下抬起一个脑袋来,龇牙咧嘴地东张西望,待目光投注到中年人身上时,一下就变得幽怨如深闺怨妇。
“呀,钩错了!”中年人竿一丢,刷地不见了踪影。
“噗通——”
某个倒霉蛋再度落入水中,接着便手忙脚乱往岸上爬。
桃树下的下棋人被那一声“这他妈谁的屁股啊?”给惊醒,走到河岸边,撞见一个年轻人正从水里爬上来。
只是全身赤裸,屁股上还拖了根很长的细线,下身还有血流淌到水里。
“这……好怪异啊!……自残,还是玩的太尽兴了?”
下棋人的目光狐疑而怪异,等等,不对,那后面拖着的分明是我的鱼竿啊!
“莫非……”他心里渐渐升起一个猜测。
不容多想,因那年轻人已经怒气冲冲着直奔他而来了。
“你为什么拿钩扎我?!”年轻人挑眉质问道。
“不是我。”下棋人悠悠叹道。
“呵!呵呵!”年轻人怒极反笑,“你这是摆明了耍无赖是吧?我刚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你!”
“真不是我。”下棋人拧眉道,“扎你的应该是我的化身。”
“化身?”
年轻人一阵愕然,他可是知道的,要修出化身,须得斩仙境才行,莫非眼前这一位是位斩仙大能?
此乃千阳山脉,能在这里悠然下棋,安之若素,绝非凡俗世人可以办到,只因千阳山中凶兽无数,且许多地方伴有瘴气。
想到这,他便静了下来。
“这位惹不得……”
趁年轻人沉思的空当,那下棋人已然开口道:“不过说不是我,也不对。——他,亦是我。”
下棋人一抬手,那鱼钩自动从年轻人屁股上脱落,连带鱼线,一起缩小了,钻入他宽大的袖袍中。
“你这伤……?”
“没事,没事。”年轻人很会见风使舵,态度好的不得了,“晚辈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碍事。”
“唔,”下棋人颔首,“这样吧,不如我请你喝酒吃肉?”
“这……”年轻人揉着瘪瘪的肚子,“会不会太打扰?”
“哪里,哪里。”下棋人不知从哪抓取了一套白色衣服来,“你先穿上衣服吧。”
“多谢前辈。”年轻人接过衣服,赶紧穿了。
“请坐。”
又有两个石凳凭空出现。
年轻人见此,心脏更是狂跳,大能无疑了,神态更加恭谨,仿佛是被皇帝施了恩的小太监,欠着半个屁股坐了。
幸而他肌体恢复力很好,这时只是渗出血丝和阵痛。
“敢问前辈怎么称呼?”年轻人问道。
“林风玄。”下棋人道,又问:“你可是仙农派弟子?”
“正是。”年轻人道,“晚辈是紫竹峰乾阳真人座下弟子,苏执苏不弃。”
“不弃……”林风玄微微点着头,“名字不错。”
他从袖笼中抽出一支玉箫来,箫声呜咽,弥漫开来。
映照夕阳残落,晚风和煦,花叶纷飞,端的美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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