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这个东西很奇妙,季牧唤他大公子的时候,刘鸿英就觉得是在言商说堂,要是叫他鸿英,便觉是有一些私人之间的关切。
“季牧,你等什么?”
“有一件事,永远不会发生,我击败的陶聚源绝不会做了绣春园的嫁衣。要是苦心积虑换来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去陶聚源的门下做个伙计。”
听上去这只是一句自负的话,可在刘鸿英想来,这里面说了不少。金谷行在等谁会赢,在等绣春园的“援兵”到来,刘鸿英心知这点事绝然逃不过季牧的思量。他忧心的事,现在季牧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让你金谷行提前透透意志。要是等到败了绣春园,再提金谷行入云季合的事情,恐怕这思量就不纯粹了。
此话一出,从前是等,现在对刘鸿英来说更像是赌。这一月来,他亲眼见证了陶聚源是如何步步倾塌,深知季牧的手段,但另一方面,六湖商会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头家所经历的事,不是一个陶大朱所能比的了。
当下的心境,刘鸿英越发尴尬,犹豫的越久失去的信任也越多,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头家,云州未来甚至当下的商魁,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季牧,若是我能做决定,金谷行的马车早已开进了云季合,当年西部所言,我刘鸿英一字不差。”
“可总有一天你就是那个做决定的人,不是吗?”
刘鸿英缓缓抬目,诸事入心一时有些芒乱,“你真的能赢?”
刚一说完刘鸿英便觉过于冒然了,.knsh.c被季牧这话一搅竟有些无措,立时定了定神,“可争不可驱,挥斥绣春园并不现实,也不是大商所为。只要他们在这场子就会越来越凶,谁也不知道六湖商会的巨头们要做出怎样的举动。”
季牧依旧看着远处热闹的台子,“我哪来的胆子驱离一个商号,但这里毕竟是云州呀,云州人窝里最狠,狼也只是幼狼,我怕它撑不住云州的棒槌。”
“季牧,你可不能乱来呀!”
季牧笑了笑,“举个例子而已,我是不会像绣春园这般老油商的做派,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放块苍蝇屎,从来至今傲慢得让人诧异,他是该消停消停了。”
言罢,季牧转身而去,走出星台忽然转过头来,“对了鸿英,流苏城有云盛通的商队,若是金谷行打算入云季合,最迟明早给我一个信。”
“这么急?”
“金谷行是云季合所见最大的商家,这迎接的场子不能俗了,很多事也要提前做准备。”
季牧走后,刘鸿英面无神情坐了下来,要是这内心所定能代金谷行而定该有多好。一口茶喷了半口,脑中画面翻覆,想起来那个河神大祭到处求船的季牧,这才短短三年,纵有惊天的想象也难以将这两个人想到一处。
不确定的太多太多,季牧要如何对付绣春园?一旦惹了六湖商会,这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许久之后,刘鸿英陡然睁眼!
同为名士,商的道行他差季牧不远,他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合理的局面,更是印证了——
季牧那可怕的胃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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