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虽不了解易九昊这个人,但这些年半口流在贺州的变化尽人皆知。
半口流的门店数量几乎翻了一倍,更是推出多种菜品,现在最为掣肘的易九昊的就是肉品供应。
可以说这刚一见面的“选地”之举实在是恭维的有些过头了,或者说这就是易九昊的道行所在,季牧不去细究这些,自己毕竟是来谈生意的。
双流角的事情季牧直接避而不谈,转话道:“这云贺商道,在下以为互通之举做得越足,对你我双方好处便越多。半口流在贺峰会上颇是有些话语权,若是易头家在贺州方面能多走动走动,局面会更加不一样。”
易九昊微微转着茶杯,“怎么?云贺商道不就是彼此通商吗?难道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当然。”季牧点头道,“货要怎么走,何为主何为次,商队要如何调派,这里头都大有文章可做。”
易九昊虽只是中年,但想法上还是贺州老牌商号的那一套,上货、开路、卖货,商人不就是这一套周转吗?一听季牧这话,立时就觉得这是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季头家,云贺千百商、一商一条心,这里头最难的就是什么统筹调派。对我等而言一是繁冗徒生,二还无利可图,何必分那么多精力?”
季牧摇了摇头,“易头家,这事情只要做得顺畅,自然会有大把的人为我们效劳,谈不上分什么精力。”
这一不说土地的事情,易九昊就有点飘忽了,眼前这家伙话总说一半,一边让你心有追问,一边又觉得有点被牵着走。季牧这一说,易九昊暗眯着眼,莫名其妙觉得像要干点什么大事情。
“我倒是想起来了,季头家那云季合开的响亮,有关这调配分配的事情,看来比谁都在行呀!”
季牧道:“此间与云季合不同,云贺商道是州府定下的通商之路,这路子越是通畅越有利于双方商业之兴,便是州府乐意看到。但是不知易头家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条商道能给双方州府带来具体可见的收益,那我们会不会走得更加顺畅?”
说实话,易九昊有点没听懂季牧的话,但他却明白什么是“具体可见的收益”。
那就是税嘛!
于是乎,易九昊立时有些不乐意了,你现在跟州府谈这个,那不就成了打底的金裤衩穿在外面,还手舞足蹈对州府说,快来看啊,这里很多钱呀,你们傻了这么多年,还没想起来收点税啊!
“不成不成,季头家,你可不能把州府睁只眼闭只眼的事,直接给搞得眼冒金光呀!再者说了,各商家都在交税,走路没有交税的道理呀,除非……”
话到这里,不知易九昊是恍然大悟了还是痛彻心扉了,沉定半晌不说话。
他大概领会了季牧的意思,走路当然不用交税,可要是再起一张安营执呢?“季头家,商中之商可不好做啊,以史为鉴身败名裂的不在少数。”
“那些年九州的商业环境,岂能与当下相比?当年所谓的商中商,多数都是以此为噱头从商家手中套一笔钱,当然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我们要做的,是基于此真正打开云贺商界的互通,为愿意走云入贺的商家免去后顾之忧。”
行商这么多年,对身边合作的老伙伴都未必放心,易九昊是个做面的,心知一碗面好看不一定好吃,你说的天花乱坠不一定有蒜泥葱花好使。
“季头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您究竟是怎么盘算的?”
对时机的把握,季牧素有心得,被人问打开天窗说亮话显得自己有些不实诚,可要是上来就开窗,保不齐现在自己已经在客栈与郭二虎聊着山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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