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粮市像一个无底洞,四铢价格仍是一片火热。
有此情形,云州之外的粮商们是真正放开了。
在各自的州,一斤只能卖一铢,到了云州直接四倍暴利,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多想,存货也好、新粮也罢,二话不说直接拉到云州。
更让外州粮商惊喜的是,云州的旱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到了这罡三年的春天,云州依旧无雨无雪,这也意味着外州粮商最少能割两茬。
接连两年这等程度的旱灾,刷新了云州的历史。
这个时候,沧澜米商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回头一想,怎么九州的粮都跑去了云州?给人一种怎么卖都没有头的感觉,搞的现在沧澜世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从前一些不被重视的东西,现今来看让人诧然,以超高的价格卖了粮自然是获利颇丰,可这些大商们都知道,粮并没有被消化掉,那个叫郭二虎的一直在屯,毫无底线的屯。
但问题是,大商们心觉不妙,小商小号哪里管你这些,最典型的就是棠州、陶州的粮商,哪里血多就叮哪里。什么格局、什么势力根本不在心上,先把自己这金盆弄亮堂了再说!
对稻香园、金谷行这样的大商来说,云州旱一年和旱两年是绝然不同的概念,如果是一年,那就是大赚一笔,而要是两年甚至更多年,那真正霸市的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刘鸿英找到了季牧。
一个照面便是满目不可思议看着季牧,“从前以为季头家算人算势,这下才知道原来是可以算天算低之人。”
季牧听不出一丝恭维,只是笑道:“旱一年还是旱两年,只有天知道,我只做收粮一件事,时间长短根本没有去想,也不影响。”
“想问你一句,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你到底屯了多少粮?”
“沧州的粮、澜州的粮、棠州的粮、陶州的粮,确实屯了不少粮。”
“别告诉我你要用它赈灾?”
“即便是赈灾,那也得被州府买去一大部分不是?”
刘鸿英眯眼道:“季头家的财力,比想象中还要惊人。”
嘴上这么说,其实刘鸿英完全知道,眼前这位头家一边屯粮一边扩肉,这里头到底盈亏几何,外人是算不清的。
说起来这一步步做得精妙,别说他金谷行,整个沧澜世界在过去的那个年头都没想到是季牧在屯粮,那个郭二虎扰了无数人的视线,云州上百镇子的大财主也让人疏忽颇多。
更妙的是,只有商人最懂商人,利是最不能抗拒的诱饵,当你走在聚宝的路上,没人会想是不是为他人聚了重宝。接连两年大旱,自以为割了云州两茬的粮商们,现在不免在想到底是谁被割了两茬?
一门心思顾云州,就好比祖祖辈辈大炼精铁,回头一瞧自己手无寸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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