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有半口流、澜州有金谷行,有此两家的援手,两座云季合都已提上日程,即便云州行宫出现变数,应也无虞。
季牧深知韩富的告诫,真正把事情落在生意上才能在天元商帮说上话,只是嘴上的承诺全然不能当事。天元商帮殷州为首、雍州二把手,大西原虽为醉仙居供货六年多,但离大西原、云季合真正进入雍州还有很大的距离,这就是单纯供货的劣势所在。
但在天元世界,季牧还有一个门路,当时百豪宴,文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陶州引商乃是云季合的明正之举。
问题是,想和文岐再搭上桥,甚至说求一个见面的机会,季牧必须要搞到西狩马!
第二天季牧在云都安排妥当,连夜驾车往西部走去。
白天,颐山宫可以看到云西道上熙攘的马队,夜晚,人们则为颐山宫的灯火而震撼。尤其是那点满灯盏的九大天阶,好似一个帝国昌隆的缩影。
陛下就住在那里,来往的商队叹声不绝,“季头家”这三个字俨然成了云西道上的一种符号,人们说起颐山宫一定会提到季牧。季牧望着那灯火,深深理解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再亮的刀,亮不过九丈灯火,就算是它阑珊时,照映出来的也是一个颓然的面孔。季牧只能宽慰自己,无论怎样,他够到了这一步。
季牧回到西部来不及喝一盏茶,大批的人已经守在季宅,季连山、季连岳以及周边很多甸子的人都来了。
红鬃花尾、尖耳宽额,马腰有一弯弧,便是西狩马。
季牧差人将西狩马的样貌画了百余份,悬赏十个龟背,动员西部各大甸子打探消息。
然而足足过去七日,都没能得来确切的消息。
季牧再急也没有办法,西部实在是太大了,甸子与甸子动辄就能隔上几百里,一直往西还有百万千万亩的林海,西部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那里。
这天,一个和季牧年纪差不多的人风风火火在季宅前下了马。
此人皮肤异常的黑,腰上围着一圈刀,整个人立在那里像一根铁拗,透着少见的利落。
正是彭家甸的大宰度,彭义。
“东家,西狩马可是来自虬龙部落?”
“虬龙部落?”季牧一怔,旋即抬起头来,“你说的是魇邦?”
彭义道:“魇邦我没听说过,但是虬龙部落我曾去过。”
彭义不知魇邦,季牧也不知虬龙部落,岂不正好就对上了!
“你既知道何不早说。”
“虬龙部落四季住在不同的林海,我去确定了一下才回来。”
“带路!”
不由分说,两匹快马驶出季家甸。
跑三个时辰歇一个时辰,还是过了将近三天,二人才来到西部更西的地方。连绵不绝的树木出现在眼前,走入其中根本辨不出方向,比草原更让人困惑。但彭义的方向感比季牧更厉害,一直在林海奔驰,仿佛心中有着固定的路线。
季牧忽然心中一紧,当时文岐的话是“宇国和魇邦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言外之意定然有着摩擦纠葛,一个宇国人这般闯进魇邦……
“彭兄,虬龙部落和宇国的过节,你可知晓一些?”
彭义点头道:“虬龙部落是西部的原住民,但习惯于住在林海,在宇国之前他们也很少到外面的土地活动。再说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一页应当早已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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