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蒙卿湖在客栈顶层的楼台上见到了季牧。
而陪在蒙卿湖身边的人让季牧颇是意外,正是那个说话不说话都吸吸溜溜的阿古大哲。金簪玉珠、紫袍玉带,八年过去,竟没能看出什么变化。
季牧纳闷的是,这阿古大哲不是帮金谷行跑差的人吗?怎么往蒙卿湖身边一站和站在刘鸿英身边没什么区别,难不成家家通吃?
阿古大哲一副重逢的样子与季牧寒暄了好几句,这工夫都不忘提当年的“三九之樽”,这一来在蒙卿湖面前,显得自己和季牧是又老又熟的相识了。
落座之后,季牧先道:“云州行宫落成后,大公子亲赴云州未及相见,还请见谅。大公子如此相助,在下铭记于心。”
不管当初蒙卿湖是真要把云季合搬到沧浪城,还是出于缓和矛盾的援手,季牧这声道谢都很巧妙。
蒙卿湖此人,抚扇是书生、执剑是侠客,且都相合得很,透着一股商人身上几乎看不到的逸然气质。见他微微一笑,“过去之事便不要再理了,弄不好越理越乱徒增烦恼。”
季牧微一忖,笑道:“所言甚是。”
“此来是有些事不得不与季头家当面一说,这些年来,因为天元夹在中间的缘故,沧澜与雪州的生意来往其实并不多,远不及向西走云贺商道和云商的来往。沧澜既未从雪州获多少利,便也没有突施冷箭对付人家的道理,我等都是商人,损人不关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做。”
以蒙卿湖的身份,本不会解释这么多,无奈此事过于敏感,后果亦难以估量,不然这位天下鱼仓的大公子也不会亲自出面。
季牧点头道:“冰封阁与雪州互商十余年,每年货量数十万龟背,又赶上西北商盟初立,他们要发力的地方应当是云商。”
蒙卿湖沉吟一瞬,“流人之后这等消息,实是荒唐又大胆。真假且不论,把此事抬到面上尽人传知,便不该是大商所为。季头家且放心,沧澜这边的人我自会管住,此事绝不妄传。季头家若是发现任何沧澜商家做事不妥,定要告知蒙某,绝不姑息。”
“多谢大公子。”
“西北商盟初立,一边所牵又是贺州,西北商道增拓在即,沧澜到云州终于不必经历重重关卡的天元。”
蒙卿湖话到一半凝了凝季牧,说这番话、看对方神,继不继言、一目了然。
西北商道是为云贺二州盟定而拓,其使命自然是双方的通商,但这并不是说就不让别人走了。季牧还没起家的时候就听过韩富的告诫,无路可走的人一定是拦过很多路。季牧不知道他的生意之道日后会不会成为一本经,但有一点他做的比多数人都明确,他从不做拦路设卡的事,也最看不上这样做事的人。
“大公子,西北商道任人可行,绝无关阻之说,路顺才能容下更多车马,关阻未尝不是滞了自身。”
蒙卿湖轻轻点了点头,阿古大哲随即吸溜了一声,其实他并不怎么了解季牧,但听此言立时心说小伙子大气呀!谁不知道现今云贺才是一家,季牧这话一撂,简直就是给沧澜开了大口子,到时候一车一车全是沧澜水产、南域重货,你那商道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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