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哥,你怎么来云都了?”
童千羽到西部已有九年的时间,季妍从小便两头跑,对这些季牧安排在各个口的人颇为熟识。
季妍如此欣喜,连一旁的花野眉也有些意外。
说起来,童千羽和花野眉才是更为熟识的人,二人从小到大在一块儿,只是童千羽高高中榜有了入太学的资格,花野眉学途黯然只能留在梅郡。
无数多个日夜里,花野眉都以童千羽为榜样,做他那样的学士、像他那样光耀门楣。
只是怎也不曾想,说难见就是十多年没见,如今走在大街都快要认不出彼此了。
能玩到一起,二人确有诸多相似之处,别的不说,就他们小时候那奶模奶样,也就他俩有点共同语言。别的孩子玩泥巴,他俩只会捉蛐蛐,就好像泥巴有多脏、蛐蛐有多干净似的。
他们的轨迹全然不同,但结果却有些相近,看看现在的景象,花野眉是花间集的头家,童千羽是童锦坊的头家,一个织布一个卖布,几乎垄断了整个云州布市。
话说季妍已是许久未见童千羽,忽是发现过往停留的印象,一丝一毫都套不进去。从前她对童千羽的印象是一个处处为大西原肉坊思虑的大人才,也是一个和哥一样的商学名士,更是一个哥颇为器重的人。
而今再看他,就像那襟袍之下垒着厚重的沙石,有的只是沉重。
而对面那个花野眉,对季妍来说就大有一股“半路子”的味道,但这个人初见时便觉他轻盈利落,相识后也是玲珑清透。跨度确实太短,但不能因为太短就让人觉得长久的断崖更可贵。
花野眉和童千羽,再见的场合都满含着自我的编排,多年之后把自己呈现在曾经熟识的人面前,总要有点花样,不然如何更大化表达多年的意义呢?
只是花野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道州府之令。
它经过了计算,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计算,所要告诉花野眉的只是一件事——
花间集的存在,是在“误农”。
“千羽哥,你怎么来云都了?”
同样的话,季妍又问了一遍,哪怕二人气息粗烈,她的声音仍如之前一般轻灵。
童千羽终是耐不住了,“小妍,这是我和野眉之间的事。”
“千羽哥,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来云都了?并不关心这是谁和谁的事,肉坊的事你可料理好了?”
童千羽根本不想回答,但季妍情切之至,干干涩涩道:“肉坊从无纰漏,我来云都是为了家里一些事。”
“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小妍,我此来是找野眉说说话,后面有什么我会去找你。”
季妍笑道:“你二人若是聊兄弟情义,多我一个也不多,要是聊生意,童锦坊花间集都和云季合有关,倒不至于撵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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