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众多贺商之中,毕山平是最早与季牧打交道的人,论及此人的路数和变数,毕山平见了实是太多,这让本是一件值得欢欣雀跃的事变得有些复杂。
“易会长,您觉得此事如何行动比较妥当?”毕山平声音沉冷。
“无论怎样,我都觉得绣春园在这个当口退出云季合是为不智之举。”
此言一出,毕山平立时抬起双目,一面思忖此人心绪旷达,一面也不明白他何以如此直接。
“退出云季合?”毕山平笑了笑,“不瞒易会长,此前我绣春园可从未想过此事。”
易九昊不置所以也不牵此问,反而道:“童锦坊会对花间集步步施压,不出十日,他们手中的货便有取代云花布的借口。”
“货?没有云花布,童锦坊哪来的货?”
易九昊徐徐转着茶杯,“毕头家,童锦坊最强大的地方在哪里?”
“自是渠道,云州九郡自大城到小城,童锦坊建立起完善的体系,所以才敢如此摆布花间集。”
易九昊点了点头,“那么,同样是卖布,买云花布还是缔绸,对童锦坊有什么区别?”
话到这里,毕山平立时一怔,可转念之间,事情又很顺理成章。迄今为止,有一问题让整个云州商界难解,童锦坊如此打压花间集,真把花间集逼急了鱼死网破,童锦坊又岂能独善?
易九昊这一言似是道出了答案,没错,童锦坊素来没有自己的产品,靠的是门店通货赚取利润,U既然如此,为谁卖货不是卖货?断了与花间集的往来,用现有门店大肆售卖缔绸,不但利润有保障,花间集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易会长到底想说什么?”
“在我看来,云州前途归根到底都离不开季牧,他之偃息不代表留下任何空间。西北商盟正值铺设的关键,还希望毕头家能以商盟为大。”
这话就让毕山平有些听不懂了,他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做,怎在这易九昊眼中,好似预设了框子一般?
“常态,维持常态。”易九昊边叹边说,好是有些语重心长,“利再大都不及西北商盟利大,毕头家可别伸头见了烛光便以为那是光芒万丈,保不齐那只是有心人的一点伎俩罢了。”
“易会长,可是一直在等季头家?”
“嗨!有些事并非可等,有些局并非可量,此事牵扯内内外外,要是非说好处就是与我贺商关联不大,既然无有利器又何必参与纷争?”
毕山平微微点头,他刚有点想法的时候,这位胖坨坨的会长就找了来,很难透彻他的真实考量,但有一点,这个人处处以西北商盟为考量,云州事杂,归根到底还是要云州人来打。
想一想,自己这个外商,哪怕有万金之利,真的能在这片地界杀出一片天地吗?
他不知到底要怎么做,但看上去这位会长已经心里有数。
不得不说,这局有点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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