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齐大龙所做的事情其实很单一,哪家要入商集,评评什么资质、看看哪里合适,商盟开个大会、晚上凑个酒席。
有点像个守门人,能过的好好谈谈,不能过的少来叨叨,得罪人的事自己全包了,那些过不去的私下里都叫他齐大虫。
齐大龙自己也挺不甘心,六湖商会一开会,左右两排都是副会,但自己能和人家聊聊的,总也离不开沧澜海河四样筹。
但人家在聊什么?张口就是“局”,甭管是开局、布局、大局、全局还是酒局,反正他们在才有局,他们聊的,才是局。
有的时候齐大龙会想,自己是不是处于生意场,如果这是生意场,那这会不会是自己认为的生意场?
对齐大龙来说,这次头筹之事,是他经历过最大的事。
之于季牧,齐大龙从前也知晓不少,说起来最早听闻云季合的时候,齐大龙还记得自己叹赏的样子。云季合也是集,不断复制、不断成熟,还以此为基做出来商盟,是个厉害的路数。
论规模,云季合和沧澜商集根本没有可比性,但多大多小和能赚多少是两回事,这要是沧澜商集能如云季合这般体系,一声令、千人应、口定心齐一起赚,想着想着,脸都有点麻了。
但其他有关季牧的东西他知道的便不多了,所以自打出了这沧筹一事,齐大龙便差人四处去寻季牧的消息。
这一看不要紧,齐大龙有点懵了。
按理说自己可是六湖商会的副会,可这生意场如此的大事,自己居然没什么察觉。
你以为已经很牛气的云季合,其实那只是人家的副业?看看这一纸一纸的资料,云州商首、西北盟主、云州行宫。在齐大龙看来,这么多的桩桩件件,六湖商会也没个人做得这么响啊!
材料合起来,齐大龙舒了一口气,心说这是个大把式老商贾。除了要考虑挺季派和倒季派,这个时候不得不想想,为什么会出现两派?
抛个绣球世俗人抢,嗅到龟背几家人争,可得是什么人什么事,才能让六湖商会意见迥异?啪的一声,齐大龙手掌一合,不能只顾两边玩水,忘了河上游的是什么!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决定,反正自己势单力薄没人管,那还何必在意别人说自己大胆还是小胆?
他打算,不报六湖商会准不准,亲自见一见季牧!
可这一见,齐大龙立时觉得这个决定太仓促了。
这人往自己面前一站,他娘的就是个铁塔啊!!
季牧早知齐大龙,他也想仰视,可除了跪下实在是没招啊。
齐大龙也想正视,那至少得踩个凳子,可就算自己受得了,凳子不尴尬吗。
“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一看就鬼点子贼多”“一看就不怎么节制”。
人与人这初次见面最怕“一看”,有时候觉得一眼看穿,自己都不给自己再看一看的机会。
不过先天条件也决定了,这俩人实在是对不上眼。
齐大龙惊呆了,这哪里是个生意人,一看这就是个砍柴的吧!这是换了身衣服就冲来了,忘了自己一身的木头味儿了吧,哈呀哈呀!
季牧一瞧,难怪事情迟迟不决,拜帖放了十几道,不是聋了就是瞎了,更过分的是有次还写了“批注”,其上一个大大的“滚”字,季牧就没见过拒绝得如此不知体面的人。
不过这一看就明白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圆滑的化身呀!
脸圆身子圆不算什么,长成这样可能自己也恼火,关键是这家伙还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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