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时,白妃街的茶楼里。
“季头儿,见我就见我,还搞这么个场子,咱俩哪儿不能谈?”
“我在等人。”
“既然约了别人,你就不能再喊我,老油条像你一般黄,这点规矩还不懂?”
“你都说了哪都能谈,钻个空子又怕什么。”
郭二虎咂咂嘴,“行吧,反正都是自己人。”
季牧点点头,“二虎……”
这刚开了个头,郭二虎突然一拍桌子,“季头儿,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自己人?”
“可是哪里冒犯了?”
“我近来饱读诗书,对礼之一字领会颇多,其有外礼、亲礼、俗礼、正礼……”
“郭大头家、郭大会长。”
“什么事,你说!”
这货一打岔,直让季牧再捋捋思绪,“眼下虽许多坊子都开到了云麓城,但就像这城一样,后续还有许多事情要跟进,运输颇为紧要。而且云麓城出去的货不能以云州为要,各州的货人手要齐,进度要跟得上,这一块云盛通得多花点心思。”
“时日不同了,货到哪都是赚,这些我明白,底下的也会交待好。”
季牧点了点头,“陶州马帮、棠州商队还有雪州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你看,我就知道,说到头你还是不信我。”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有没有打过船的主意?”
“没有!绝对没有!季头儿你不要随便怀疑我!”
季牧直是皱眉,“这难道不是早晚的事?”
郭二虎心念电闪,忽然啪的一合掌,尬笑道:“季头儿,你这是让我打船的主意啊!”
“陶州马帮和棠州商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他们要拖我们也无法,不如这里面就差人跟他们耗着,你反而得闲探探船的事情。”
运输的事,郭二虎是行家,陆上有马、水上有船,才能通达九州任何一处,这才是“通”的更大局面。郭二虎本想结了马事再去寻船,听季牧这一说,凡是等待必是被动,天下舟马千百万、焉由自己意志驱,若不主动争,船还是船、马还是马。
再者说了,等让人察觉需要船的时候,那时得船便会更难,与其如此不如早做准备。西北商盟走漕运是迟早之事,殷雍沧澜这天下最富庶的四州都离不开漕运,这一块想走得更深,便必然要有自主。再联系到当下这局势,郭二虎立时微目,“季头儿,从哪下手?”
“殷州船厂。”
“殷州的船哪里比得了沧澜的船?既然要搞何不直接搞大的?”
“没有船便没有漕运,船是沧澜敏感的东西,当下西北商盟在六湖商会的动静已经够大,再把事情引到船上,于我们的空间会更小。”
郭二虎忽是一脸苦,“季头儿,马的事我全明白,但是与船有关的我懵的不是一星半点,从哪入手我更关心的是这里啊!”
“去天元,建船厂,云盛通通路也能通水,就用这号子把运输的事完全落定,迟早有一天,九州通货都看云盛通!”
郭二虎闻言眉毛都要跳起来了,心说你这口号喊得挺响,却是不知这口号背后锣子大镲得多心酸呐,“季头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我们这些旱鸭子如何跟人家抢船呐!别说建船厂,会划船都没几个呀!”
季牧举杯,“想那时你我在山洞……”
郭二虎猛抬手,“别跟我提山洞,我没住过山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