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挠挠头,“您还是带路吧。”
老金更加无所适,“老弟,见面后你可不能闹得太僵,我和他……还有点别的瓜葛。”
“只谈货总成了吧?”
“老弟,你之前不会是块好货吧?”
“带路。”
……
老金带着这灰衣人来到白妃街,足足踩了六层楼梯才终于照了面。
“季头家,云州的一档货头,我给你带到了。”
可半晌之后也无动静,老金不知是自己哑了还是俩人聋了,看那俩人杵在那里像俩铁锹在比谁头大也似的,心气还很齐,懵懵怔怔就像提前说好了似的一言不发。
“季头家?大货头?”老金忍不住又多了一嘴,随即吧吧吧吧抽得烟熏火燎,这场合他娘的也太离奇了!
季牧瞅着灰衣人,灰衣人瞧着季牧,许久之后,场子终于活泛了些,但见那灰衣人微一躬身,“东家,好久不见了。”
“东、东家?”老金诧然无极,心说他奶奶的这不会是一场戏吧,俩人合起伙来演自己?这场子就算喊东家,也轮不到这大货头啊!
“迎龙,好久不见。”
无论如何,季牧也没想到,当马迎龙再次出现时,居然是以这样的身份!
马迎龙是谁?他是大西原第一间铺子的执行人,若是说起老资格,没人比他更老。他接的是大西原的第一批货,那时还没有云盛通,只是一支从盐铁古道出来的马队,那个暴雨之夜,是他在陪在守在接。
到后来, 更有一段二人同游云州九郡的故事,也是在那个时候,马迎龙制定了大西原的规程,无论肉坊还是肉铺,至今沿用的还是他的那一套。
一晃已是好多年的事,这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布商大战,在十里鳞次,云都肉馆最好的地方给了绣春园,此后季牧的重心转到了白妃街,在那里成立云季合并引入了一套来自西部的班底。
当年又因为供货雍州不想与云都大商直接接触,货还是从九云城直接发出。这就使得十里鳞次的肉馆只是一间肉铺,每天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这对很多掌柜来说就是该做之事。但在马迎龙看来,九云城有统筹一切的季业,大西原已没有他的位置。
季牧甚至不知道马迎龙离开的确切日子,他问过很多人,得来的都是以月而计的模糊时间,而这似也说明大西原上下并没有真正在乎过这个人。
从毕业之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季牧便知这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游过天下山川、走过九州湖海,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季牧的内心有亏欠,但不意味着就有弥补的机会,再次见到马迎龙,他是回来了,但没人会以你理想的样子归来,他出走多年断也不会为了你大西原云季合种种。
人各有志、人各得所,是龙就朝天、是凤就展翼,人能规划自己万千,但从来没有人人随你万千的道理。
你甚至没有谈往事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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