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岐沉吟一瞬,季牧看似说了一堆浮皮潦草的话,但微一品却还有几分道理,“那九州游志呢?”
“这里面也都是赢家,商人有的就是钱,把钱花在国事上,于国于民都是赢家。”
文岐忍不住笑了出来,季牧的戒心都在话里,但这一副高举高打还很诚挚的回话,又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于连文岐都有点不敢冒问了,你如何断定,这位季头家是不是拿这一番话引言睹神呢?
“季头家,那你觉得此游志之事,最终是赢在州还是赢在志呢?”
季牧双目微动,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情,“文头家觉得呢?”
这般干瘪就推过来直让文岐一讶,缓声道:“如果赢在州,那就是合志之力,如果赢在志,那便是不分何州之志,只看究竟为何志。”
季牧点点头,如果是前者,云州没有丁点机会,如果是后者,那就要看天底下有没有能和巨石阵一较高下的名胜了。
“在下也想过这些事,可如果是合州之志来评魁,这一棍子打下去未免太狠了。”
文岐一笑,“季头家果真是大明白人,文某佩服。”
季牧面色不改,文岐要是这么说的话,季牧心里一下子还真牵到了东西,此时看来,那样的路子应当是最优之法,“哪里哪里,都是文头家的提点。”
文岐喝了一口茶,立时又转了话题,“据我所知,季头家和虞氏二公子一直走得很近。”
“此事说来可有些年头了,那还是大西原刚走出西部的时候,一晃快要二十年了。”
“左胜星这个人,季头家也接触过吧?”
“谈过一次。”
“他是虞力士的舅舅,U但却不是虞则士的亲舅舅,这事你可知晓?”
季牧微微眯眼,此中之事他曾有猜料,但虞氏举世之富、高门大第,本身就是话题的中心,许多事情即便传也未必可信,“文头家的意思是?”
“虞梦韬有三房妻室,虞力士和虞则士同父异母,在虞则士出生之前,虞力士的两位哥哥先后夭折,一直等到虞则士出生这一房才算安定下来,晚生的虞力士才得以长大成人。由此虞则士也就成了虞氏长子,下一代的话事人。我等外人不便多测,但虞力士不觉得那是巧合,当年他曾大闹一场,却又导致其生母郁郁而终,所以他才万念俱灰此生不入虞氏。”
季牧满心惊诧,这等描述已经超出了他对世俗人家的认知,立长立嫡这等事,分明是宫廷的争斗啊!
“但虞梦韬只有虞则士虞力士两个儿子,左家人愚钝,一心为金玉元办事,未有虞力士三分之清明,也正是他看不上的地方。但虞力士的心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是一个只愿意卖果子的人。”
桌子下面,季牧暗暗搓手,他觉得文岐并没有转移话题,前前后后乃是一件事,为的就是让你品细细品。
游志的事他不多一句嘴,但这家族的东西就显得没什么暗中交锋了,他只是平铺直叙讲了一段秘史,可也正是这段话,把这一席相谈推到了高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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