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坐在那看得都快傻了,这家伙最初无动于衷,本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把盐想大方了,这一看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小了。只见那季牧三步一停、五步一躬,坐下来椅子烫屁股,站起来脚底冒楔子,吴亮就没见过一个人如此不安过。
“季牧,你没事吧!”
季牧在想,雪花盐和普通的盐区别在哪,沧澜明明握住了天下的盐,甚至可以说真正的盐路他们还未彻底利用起来,怎么会在此时把事情引向了官盐?真要想以盐掌控局势,民路为何不多走走把盐举铺遍天下?而是突来官盐之举?
这般说来,问题一定出在“官”这里。
但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事,就不是一个商人所能周知的了。
“吴亮,盐从何处来?”
“各州国库啊。”
这话和没说一样,季牧沉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了什么判断?”
吴亮闻言立时一怔,“盐是你们商场的事,你这判断是什么意思?”
“这所谓的盈禄,它有没有什么讲究?”
吴亮皱着眉,“盈禄一要有量、二要有质,此外就是它的出处也备受官场重视。早些年我父叔他们那一代的时候,曾有一次盈禄是九香囊,就因此物彻底把那个地方给炒火了,这里头的运气祖坟冒青烟都比不得。”
言罢,吴亮站起身来,那一摊雪花盐拾也没拾,走了一半忽然回过头来,“季牧,这段时间不是搞出个九州游志嘛,说实话我不知其内究竟是何牵连,但大事与大事总有让人看不透的因果。我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尤其是你们商界,盐这个东西真正玩起来是能要命的,你多加点小心吧。”
吴亮走后,季牧沉沉而坐,他的思虑不在盐上,倒是吴亮说的九州游志给了自己一些想法,难不成,事情兜来兜去又回到了这件过往的事?
再一细想,它又有很多成立的地方,因为沧澜还没有拿九州游志发力,不得不说,沧澜能打的牌实在是太多了。
三月中旬,施如雪带着小初云来到了云都,小家伙已经两周多了。一般家的孩子到了这时候脾气大得很,想什么就要得什么,季初云却没那么活泛,给他一个气球,就能捏一整天。
季牧许久未见小初云,嘻嘻哈哈陪着玩着半天,一直到他睡去。
“季牧,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
“你说的安排是指什么?”
施如雪沉了一沉,“我的预感没你那么厉害,但我觉得是要出真正的大事了,这件事我们这些号子能安下心来看一看就已经是恩赐了。”
“如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施如雪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许许多多都因我所牵?敢想却未必敢做?”
“如你心遂你愿,必当如此。”
施如雪强自一笑,“那我就要说又救了你一次呢,季牧,这件事或许是盛世以来未有过的大事,我们要做的只有防御。能撑过去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别去再想搅什么。”
但她又知道,季牧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能守住就是赢了,不管你有多少棋,能按住的就不要动。这个摊子很难守,你所有的力量应该用在这里,你能做到就是大把式了。”
施如雪忽然俯下身,盈盈看着季牧,“这一次的事真的很大,你知道的并不多,千万不要冒然。我一直都想让你做那个我心里的季牧,但是这次,我希望你凡事想想我和初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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