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会不会玩!看骰子!看骰子啊!”
郭二虎袖子都快撸到膀子上了,一桌子的鱼虾鸡鸭没人动,一左一右两个半老的家伙玩得倒是极为过瘾。
“你起开!添什么乱!”
左边是曹渚右边是廖达,俩人就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哗啦哗啦摇个不停,说起来这赌注更是奇葩,输赢拿船说事,赢了你就给我一条船。问题这俩人啥都缺就是不缺船,你来我往半个晚上下来,输赢都超不过十条,劲还没蚊子叮一口大。
啪啪啪啪!郭二虎敲着桌子,“我搞这个骰子乃是图个乐子,你俩倒好,从头到尾就干乐子,正事还谈不谈了?”
一说起正事二字,曹渚廖达立时收敛起来,速度之快直如利剑入鞘,好是一副高手模样。
“没得谈!”曹渚最先表了态。
“不可能!”廖达跟着道。
郭二虎皱着眉也是奇了,“那你俩在这玩半天,当我是买票来看你们表演呐?”
“不是不是,乐子归乐子,事情归事情,好玩它就是好玩,不好谈它就是不好谈,并不冲突呀!”
廖达一看,你曹渚就是胡搅蛮缠,立时道:“二虎,合厂那是天大的事,你看当今这局面,合了敞谁说了算?天元沧澜谁都不让,一合起来那不就是死嘛!”
“越是这个时候,才越要操办这件事,敏感是他们敏感,与我们无关,咱一旦操办起来,两家不都得巴结着?”
曹渚有些不快,“你才来几年,知道什么是敏感,这事以后再说!”
郭二虎立时急了,“与你俩共事都已六年,算上我最初来这捯饬都快十年了!”
曹渚二人面面相觑,郭二虎不说还好,一想还真是这样,曹渚立时道:“莫冲动冲动,刚刚酒话,不不,赌话赌话。”
郭二虎白了一眼,“你俩想想,北面材料丰、南边工艺足,这一合它才是船事的大把式!眼下天元沧澜互相看着不顺眼,咱这一合那便是脱离了南北各种破事,不管谁家买船地方只此一处,这才是盈大利的办法!”
“有多大利?”廖达也没多想,顺着话就问了出来。
“从前大通厂是沧澜的卖家,这厂子一合,天元便也要过来买船,这说明什么?”
“什、什么?”
“这说明大通厂的格局绝非从前可比,不再是离了沧澜没法活的行当,沧澜岂还能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郭二虎,怎么说着说着,你就把我这块给说没了?”廖达急道。
“我只是举个例子,对天元也是同样的情况,两边的船从一家买,这里头才能提价,天元不买有沧澜,沧澜不买有天元,船又是漕运不可或缺之物,你俩还犹豫个什么?”
曹渚喝了一杯酒,五根手指头在桌子上颇有节奏得弹着,传来当当当当整齐的击打声。
郭二虎本就是急脾气,这六年都快把他憋出绿毛来了,话说这六年里不知搭进了多少好东西、陪了多少三更酒,俩家伙不可能一无所觉,事儿要还是没个着落,不等他俩怎么着,郭二虎都要翻脸了。
说白了只要上了岸,天下通货这个行当,谁都得掂量掂量云盛通。回头少不了找季牧算账,这破地方真是受足了龟壳子老鼻子气了。
“二虎,假如合厂,后续该如何行事?”
“老曹,只要合厂,后头的事根本不用我们张罗,大票的人排队等着跟我们谈生意。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没明白我这个理儿?咱这一合,天底下就这么一个船厂,不流点哈喇子他好意思巴结吗!”
廖达酒喝了一半,噗得笑了出来,郭二虎立时一指,“对对对!就是老廖这模样!”
哈哈哈哈!曹渚也大笑出来。
“兔崽子!”廖达大骂。
而后曹渚便眯起来眼睛,“二虎,那合厂之后,谁说了算呢?”
郭二虎仰脖干了一杯,“天元沧澜谁说了都不算!咱说了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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