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这一次回来颇为低调,连云都的各位大商都没有交,反而是叮嘱了不少季宅的陈叔。回到西部后,季牧并没有去云麓城的大房子大院子,而是把东西带到季家甸的老宅,爷俩前后忙活了三天多。
年节这天的早上,季初云裹得像一个粽子,大扫把高过自己一头多,笨拙得在地上扫着,“爹!就咱俩,你摆什么场子呢!”
季牧不理他,轻火慢炖鱼、重火煮羊肉,还有那从小就必备的一锅羊蹄、一锅板筋,从早到晚季牧不知热了多少遍酒。
“爹!不得了啦!”
季初云一声大叫,吓得季牧慌忙走了出去,这一看,却和施如雪正对了眉目。
她怀中抱着小凌云,背后是季连山夫妇。
也不知怎的,当施如雪戴上寒冬时节的大裘帽,她就像雪原世界任何女子都渴望的样子。帽子的沿沾着雪、她的睫毛沾着雪,就仿佛她的这个名字有着与生俱来的魔力。
可是夫妻二人对视了片刻的工夫,一只小手啪得就打在了施如雪的脸上,这小子可比初云倔得多。
“给我给我!小凌云!”季初云扔下扫把就拽起来季凌云,季凌云刚要哭出声,低头一瞧就闭了嘴。平时动一点就咧咧半天的季凌云,被季初云左颠右拧居然不再作声。
季连山夫妇一使眼色,立时各自忙活去了。可当他们来到厨房的时候,立时怔了起来。
一段牛脊,寓意中流;两碗参汤,寓意安康;三块八公豆腐,寓意久长,四个丸子,寓意喜乐;五味鱼头,寓意奉首;六骨羊排,寓意反哺;此外还有七星藕片,寓意如星辰永驻。
这赫然是九州北方七十大寿的菜品。
老夫老妻热泪盈眶,难怪怎么说都劝不动施如雪,非要回西部过个年,“亡要归故土、寿不过他乡”,这话虽然很不应景,但骨子里确实如此。
这边回来不久,那边人声涌动,此来正是季连岳一大家子。季连岳夫妇和季业季飞夫妻,下一辈知云、巧云、念云、开云带着礼物同来贺寿。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季连山兄弟也是许久未见,季牧季业和季飞则是忙里忙外。到黄昏时,宅子的大厅里满满当当,儿辈孙辈接连拜寿,其乐融融。
就在那屋外刚刚刮起风雪的时候,马车落定,季妍一袭红衣走了进来。正中往地上一跪,季连山夫妇泪水难抑,一左一右上前扶起,季妍扎在母亲怀里,哭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一旁的季牧也是眼泪打转,这下团圆了,整个季家都团圆了。
几个随行的佣人不断往宅子里搬着东西,季牧打眼一瞧立时一怔,走出道:“野眉?”
花野眉微微一笑颇是不自然,季牧刚要再问忽是心念一转,“快进屋快进屋。”
“伯父、伯母,晚辈梅郡花野眉,祝二老福禄永长、百年安康!”
季妍脸一红,季连山冷不丁就哈哈大笑出来,引得满屋都没憋住,二人赶忙起身收下寿礼,“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坐下。”
“初云,到爹这边来。”
满屋十八口人,连年带寿共迎罡十五年。
桌子之上,酒杯不息,一家人说说笑笑便到了午夜。
孩子们在外放着烟花爆竹,屋子里这时候季牧却坐在了主座上,目光掠着季连岳一家子。
“从大西原做起来至今,一晃已将近二十五年,二叔一直在背后帮衬,季业从头到尾都在忙碌大西原,季飞撑住了云季合,这些年多赖大家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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