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烟客一摊手,“牛羊的粪成了麦田的肥,人吃得饱再去经营牛羊,这一谈那一谈,最后不都是一谈吗?”
窦大元已经没心思去绕这些,问了一句与见岳子昂时一模一样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势还不够,你不能让子昂孤身奋战,剪得了叶去不了根,御学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让大都以为这只是文学院和艺学院的喧哗之举,那才是真正的复杂,事情一旦要以时日而计,那便意味着无尽的变数和我们所不知的种种调和。”
窦大元几欲崩溃,他请来岳烟客本来是想让他看看他的这位侄儿是何等的叛逆与失体,这下可好,只觉得变成了二人的连环套,临到最后还把压力都推给了自己,岂有此理!
可一看向岳烟客的时候,窦大元内心的动荡不由自主就会息落几分,有的时候盲人才是天底下最透彻的人,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同时又会看到无数慧眼都看不到的地方。
这也增添了岳烟客的神秘。
他不只是文魁,不只是烟客,也不只是盲人,人就怕叠加,因为叠加往往就意味着一重又一重的面纱。
“御学出面,你是想把九大学院都搬到御江苑,还是一同拜祭橡树山?”
岳烟客摇摇头,“事情很简单。”
窦大元笑了出来,“你伯侄二人如此绸缪,却告诉我事情简单?”
“只要你出面。”
霎时间,窦大元神色如冰,手掌探了又探,桌上却无茶盏。
……
鸾南的客栈里,ww.ukasho季牧第一次见到了白纪堂。
这个稻香园的话事人,季牧六七年前便已知晓,楚南溪的前期做得不错,不过眼前人如此的音笑,归根到底还是在于六色米的声名远播。
稻香园选了一个最利于招牌宣扬之地,让这老字的招牌再一次响亮,他们靠的是六色米,但最大的盈利仍在固有的米行。当贴满稻香园标签的六色米响亮天下之后,对号子里的寻常稻米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提振。
稻香园这个行当,最大的抱负不过是称霸天下的米行,现今更确切地说,是压过金谷行!
白纪堂看到季牧的瞬间五味杂陈,这个人曾经亲手把金谷行推上王座,而今又要亲手拆毁,去抬另一道辇。
生意就是生意,这六个字在白纪堂心里从未如此明切,世间最为永恒的东西就是利益。
白纪堂的心里做好万千与米有关的应答,稻香园日后的动作更是无比熟稔,他自问不管与季牧怎么谈,事情都不会出了所料的大格,甚至于很多“扶摇之事”已在内心蠢蠢而动。
可奇诡的是,自打见面之后,这个人根本不想和自己聊米,诸多的准备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扯什么?
渔场!
白纪堂就觉得自己进错了场子。
你和米商聊渔场,首先要知道——
在沧澜商界,米商最怕的就是鱼商啊!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