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卿湖和古通哲相视一眼,面目都闪过一丝惊容。
“办盐的差?”古通哲问道,“是收回云贺商道,还是要搞沧澜的集子?”
“都不是。”楚南溪悠悠摇头,“季头家做事,不图根本不妄动,商会副会之外,白家是最了解你们的人。四大盐场之所在、谁人把持,这里面又有多少可钻的空子,季头家让白纪堂做的是这件事。”
此言一出,蒙卿湖微一后仰,季牧的碰触之深让人惊目动心,好似面对一座安稳无虞的城池,他不摇旗不引兵,反而从天而降要直接对那守将动手!
这个消息对蒙卿湖来说太重要了,想了一想又觉得分外合理,那季牧绝不是小打小闹的人,在六湖商会最空虚的时候,一举把底牌抽走才是最致命的招数!
倒是一旁的古通哲深目看着楚南溪,这个人“肆无忌惮”,浑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白纪堂是最信任他的人,季牧乃是拯救了楚庄的人,而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掏出心肺告诉别人他和那二人不是一路人。
如此年纪的古通哲也从未遇见过如此“直接”的人,他想了一想或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楚南溪有着更大更深尚且不为人觉察的目的,第二,这就是一台他和季牧、白纪堂三个人联手演的戏。
嘴角咧个缝、吸进一股风,古通哲的内心电闪连连,这样一副情态让蒙卿湖也陷入一阵沉思,不敢再随意应话。
如果是后者,那此间代价未免太大,稻香园失了市场不说还付出了培植之法,除非入夏时让金谷行消失,不然未来的权柄必不能握。最骇人的还是这道关于白纪堂行踪的事,此前密不透风那是因为蒙氏没有想到“不扰商路蚕食根本”这一步,这件事只要去查,想得知几分确切轻而易举。所以,楚南溪根本骗不了人!
见过“置之死地而后生”,Uw.nsh.从未听说过“大好前程寻死路”,纵然那季牧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在此时败露白纪堂的行踪,这会让六湖商会严防死守,根本没有攻破盐场的可能。
可如果是前者,这个楚南溪就深得太可怕了,无论米盐他都站在了季牧的对立方,得是何其大的倚仗和筹谋,才敢如此和季牧对着干。归根到底,楚南溪是一个没有底子的人,楚庄就算全是楚家的产业,放在商界也不值一提。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要在沧澜掀起剧烈的涛浪!
“这件事我回去查,南溪,此间分毫商会都会记下,你之勠力令人欣慰。”
岂料楚南溪却话锋一转,“大公子,有件事您还是多多上心才是。”
“何事?”
“金谷行有多少米您是清楚的,万万不能只出了一波便见好就收,在学界那时了结之前,您还是得让金谷行多出一些力才是。那澜北三十六仓也是冬米,再不拿出来就要成了陈米不是吗?”
古通哲笑了笑,“南溪公子,你这是要把金谷行彻底掏空啊。”
楚南溪也是一笑,“并非在下想着什么掏空,而是这当下时势不是一杵子打死的事,维持住这股劲烈更加重要。等夏秋时候金谷行的六色米出世,米界还是金谷行的米界、商会的米界。”
“再者说了,澜州大商力挽狂澜,才应景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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