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国皇帝大多长寿,千年社稷只历二十一代,历史上太子都熬死了老皇帝还稳坐龙椅的例子不在少数,隔代传位是常有的事。
这位罡年的陛下便是先帝之孙,三十八岁即位,现也是五十多岁了。
“从颐山宫到九州游志再到千年礼,季头家这一路所为,朕不知细但见得总。有季头家这样的不世之人,是商界之幸亦是国家之幸。”
季牧忙道:“商之所兴为国之盛,陛下福威齐天,方有商界隆兴。”
“赐座。”
“谢陛下隆恩!”
季牧坐下,宇帝则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金阶,在低了三尺的金台上与季牧说起话来。
季牧不敢观其容,但不得不说,这位陛下的身姿很是利落,身形修长,不做多饰,龙袍贴身很紧,立在那里有一种昂扬自下而上,所谓知神看目、观意看脊,这种挺立透着一种内敛的勃发。不动如夜沉、动之如江湃!
“先帝说,天下苦看瞳目,天下兴看琳琅。朕年少时曾遍走九州,为商界的通达浩举所惊叹,雍州的酒就着沧州的鱼,陶州的器盛着澜州的米。可当一切来到罡年,朕看到了更为烹烈的商界,季头家在争也在打、在闯也在拼,所以才能呈给天下一个花团锦簇万处皆妍的景象。”
“陛下,此景此象皆是皇恩浩荡,季牧出身西部牧户,只想将太学之学加以所用,所争所拼只为商之通达。”
“朕知商有商的法则,昌隆之态本应不加干涉,这些年季头家可是也觉得大都指手画脚太多了些?”
季牧惶然起身,“陛下明鉴,一切为帝国昌隆,季牧绝无如此想法!”
宇帝笑了笑,“行宫与游志是众臣谏言,认为钱在商人之手可做诸多利用。可是回头来想,朕发现钱入了国库除了占地方也没什么用处,大都花钱的地方并不多。可如果钱在商人手中,他们便能做出大事,此间所增加的税收岂不同样在充实国库?”
季牧暗暗皱眉,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当今陛下犯得着与自己解释这些?这就好像吹口气就能把自己塞进地缝里的庞然大物,现在告诉自己他是如何呼吸?
“不瞒季头家,在朕第一次走进颐山宫的时候,便想与你一会,此地无论宏伟之处还是细致之处,都深得朕心。现今季头家大功而返,也算在此接风了。”
越说下去,宇帝便越是话里有话,这哪里是知总不知细,恐是有一部与自己相关的商书让这位陛下看得熟稔。
“谢陛下隆恩。”
“曾听人说,季头家毫无背景,比不得世家更莫说公侯,只是这商界弄潮儿罢了。但是朕需要季头家也看好季头家,所谓背景非朕可决,但朕可以给季头家托个底。”
说话之间,内侍呈上一物来到宇帝面前,季牧立时再度跪地!
金色的绸缎覆盖其上,掀开之后,一个三足的小鼎映入眼帘。此鼎之精细好似用绣花的针雕制而出,色泽就好像金阶金椅与金袍,与整座宫殿融为一体。
鼎是重器,可这单手可托的鼎又像极了宝玺,这让季牧有些糊涂,他不知是该看金还是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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