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过去,一道消息在九州商界传了起来,东岛海侯范瑜,六十寿辰在即。宇商会俨然想借这个机会再发挥一波,广传天下不说,还把场子设在了“海公岛”。
海公岛是东岛最大的岛,也是海侯侯府所在,它离宇国东岸很近,只有五六十里的样子。
东岛对商界来说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地方,那里盘踞着的都是天底下顶有钱的人,想去那里观光,前提是要买下一个岛,起步十年。几百年这么下来,东岛的使用权早已被垄断,寻常人是没有资格踏足的。
这一次声势浩大,海侯府下千柬,九州商界闻风而动,人人备足寿礼期待着那寿宴之日。
季家也收到了邀柬。
施如雪捏着此物,一时有些烫手。
整个晚上,施如雪没有合眼,脑海里思绪翻飞,渐渐心有所定……
第二天一大早,季初云忽然叩响了房门。
初云已经十四岁,去年就可以入太学了,但这个平常闷闷的孩子,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动。
十四岁的季初云,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想的多说的少,但面相却不是那种讷讷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心有自量、怀有容揽的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毅定,饱览诗书、走遍九州的他又带着几分明雅的气质。
不知不觉,他的个子都赶上施如雪了。
“娘十四岁的时候,已经独立支撑冰封阁,小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打理云季合,初云作为季家儿郎,不应每天不是宅子就是学堂。”
不知怎的,今天的季初云严肃得颇不常见,施如雪冷声道:“你们姓季的还真是,一个个都视学堂为猛虎,我原以为到你这会有所改观,不管你说什么,这个太学你必须给我上!”
“娘,您错意了,初云是想代您去东岛。”
“胡闹!”施如雪嘴上嗔怪,内心却是惊异连连,但见这小子的样子仿佛都把事情想熟思透了。
“我去的效果比娘要好。”季初云沉道,“娘有雪州的身份,而初云是长子,代父拜寿名正言顺。而他们对娘畏首畏尾,对初云则大胆得多,要把事情做成,初云才是最好的人选。”
“你知道娘在想什么?”
“初云只知,这是一个机会。”
早就知道季初云心思深邃,他要是能把这件事前前后后相通,可那就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施如雪不知该喜该忧,东岛是什么场合,去的都是天下赫赫之辈,一个孩子又是季牧的孩子,想想届时要承受的让人心疼不已。
“娘,爹和您打下的基业要有人守,我和凌云迟早要走到台前,顺顺当当无忧无虑那是寻常家的孩子。既如此,早点见见风浪难道不是好事吗?”
“你这个孩子呀,才多大,怎么说起话来总学着大人呢。”
“娘,可不是孩子了,再有两年都到了可以娶媳妇的年纪了。”
施如雪笑了笑,“还有几日工夫,容我想想。”
“娘,此去的安危您根本不用挂念,二虎叔叔还说要带子通去见见世面呢,和父亲要好的也大有人在,再者说了我们是去贺喜,能出什么岔子。”
施如雪沉了沉,“能不能去,要看你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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