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云托着宝鼎,托着这道陛下对季家的褒扬。
“天不可盖物,但是谁脚踏其上,天不容亵渎,又是谁满口淬唾!”
釜底抽薪,跟你说的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都来说说,我季家以脊为礼,错在何处?”
“温头家?”
“公子饶命!老朽一无所知!”
“柳头家?”
啊!那人一声长喝晕死了过去。
“侯爷?”
范瑜已经面如死灰,他知道完蛋了,包是不可能包住的,也不看看官场来了多少人。一踩一啐,大都是不会问缘由的,更要命的是,回过头来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破绽,一切都是侯府逼的!
往深一想,范瑜几乎要疯了,东岛数百年不在九州做动静,乃是心里明镜是谁最是垂涎这里。本以为结了最强的盟友可以踏实几分,万万想不到,迎头遭来这么一档无从可辩之事。这不是挑衅,这是完杀!
东岛和汤泉都讲究圈子,圈子里的人只和圈子里的人打交道,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有钱人的互通,越是森严的壁垒才越让里面的人有层级之感。可是眼下望着那煌烨的宝玺,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圈子!
没人知道,季家何有此物,连官场之人都未得丝毫风声。早知如此,那鲜活的羊脊该是这寿礼上最怡神惬意的寿礼啊!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从未低估过季牧,但讽刺的是,在他儿子身上栽了一个永生难赎的跟头,季初云的脸是那样的肿,可真正的疼的却不是他,这个人啊,跟他爹一样要么不动声色要么万千难扼!
商界之人面面相觑,先不要说有没有道理,先要问问谁敢和大都讲道理,众目睽睽、众官在侧,是你范家人生生把季家公子逼到此境,更是你范家公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陛下之宝鼎有你的口痰、有你的鞋印,没人让你亵渎,可架不住你一心作死啊!
“大公子,此为侯爷寿宴,我等都是赴约而来,侯爷做场我等为宾,侯爷意志我等不谙。”
万万没想到,这说话之人竟然是另外一位侯爷,从前都说明无绮极谙圆润之能事,今时一见不卑不亢就做择离,果真是天下不二的自保大侯。明无绮一发话,从前那万千讽刺之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脖子再短一点好让脑袋缩回去。
眼前这举鼎之人,举着的不啻于天下不二的正义,悖天悖地悖祖宗也不敢悖天子之宝。商界的人总想商界,这一出更是加深了几分季家的可怕,本以为那季牧不知所踪,商界一片轻松,而今后浪推前浪,都是小觑了季家香火。
焦点,不二的焦点,这位头一次“面世”的公子就让最强大商一同瞩目,接下来的他一言一词都不再寻常。
正当所有人都在等着季初云的回语之时,他却一个字都不再说,缓缓把那最终都没能送出去的脊骨抓在手里,抹了一把脸上的青与红,季初云走出了大殿。
他抬头看了看天,抹了抹脸上的血,明明没有流泪,但脸上被什么东西杀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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